这天已经是正月最后一天,流求南国公府高朋满座。
茹晨阳和归一带着妻儿老小前来拜年,张小瑜自然是召集一帮朋友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茹晨阳停下了筷子,张小瑜知道茹晨阳有话说。
“大哥,你知道我们这次为何这么晚才过来吗?我们是紧赶慢赶,终于在出正月之前赶了过来。”
“小阳,怎么了?岭南出事了?”
“哎,还不是查贪腐闹的?大哥,你知道这一年大唐的税收是多少吗?八百万贯,整整八百万贯,一文不多,一文不少。丧尽天良啊,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你离开,肯定贪腐成风。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连尾数都懒得加。哎,陛下的日子不好过啊。年前年尾天天查账,忙的晕头转向。”
张小瑜:“…………………”
“八百万贯?怎么能只有八百万贯?这只是零头的零头,他们怎么能敢?”
“大哥,乱套了,全乱了。虽然朝堂还平静如水,可是下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次贪腐,如果陛下不查,还好说,可是陛下气不过派人前各州府查账。那帮人平日里就是草包,哪里懂得查账?这帮王八蛋仗着是陛下钦点的钦察大臣,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吃拿卡要,步步紧逼。那些贪钱的官员,自然是有钱上下打点,蒙混过关。可是那些清官,平日里就靠着那点工钱养家糊口,哪里有钱上下打点?最后,贪官完好无损,那些清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哎,狠呐。那帮草包是真狠,甭管你贪没贪。只要没送礼,就大刑伺候,屈打成招。一通的王八拳,倒也为陛下追回几万贯钱财。”
张小瑜:“………………”
“小阳,你们岭南没事吧?”
“没事,为了防止那帮草包祸害岭南,我直接问那帮草包要多少钱。他们倒也实在,开了十万贯的价格。收到钱,他们上报一千贯。就这,我们岭南还得到陛下的奖赏,大唐最清廉州府。”
“你倒是会做人。”
“大哥,这都是跟你学的啊。这天底下哪里有清官?谁没有贪点?咱们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说我。我家中做生意,颇有余资,完全不需要贪。可是纵然我清廉,我夫人还是收了点礼。我坐在那个位置,逢年过节底下的人总会想方设法的送点礼,防不胜防。我夫人她也不懂,年前收了点礼,加一起总有几百贯钱。咱们私底下说说,收几百贯礼,也算不得什么,人情来往,本来就这样。可是这要是光明正大的说出去,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出十万贯喂饱那帮王八蛋。”
茹晨阳说完,归一也开口说道:
“大哥,你不是常说水至清则无鱼吗?不满你说,我夫人也收了几百贯礼。可是这礼不收不行,有的兄弟受伤,我去看了。人家过年送点回礼,这有什么错?我能不要?那我这个领导还怎么做?”
张小瑜:“………………”
玛德,果然是十官十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