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被月光替代,月亮又被太阳撵走,寂寞的星空和流浪的云朵轮番登场,日子就像从没来过似的,转眼就过去了。奈佛在纠结、痛苦、幻梦、希望、破碎、绝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复杂感情中挣扎了很久,直到石膏被拆下的那一刻,他才从这种迷茫的状态中走出来。
亚兰看着X光片叹息道:骨头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自己长出来……圣童……真是可怕……这才不到三个礼拜……
“我可以走了吗?” 法海除恶传
奈佛捏捏自己的手——虽然还有些费力,但至少能动了。
亚兰没回答,默默写下医嘱,然后递给他,将目光投向一旁,“有几种药我这里没有,你自己去医院买吧……记住,去大医院买,别去没牌照的小诊所,你的体质特殊,有些药不能乱吃……”
“谢谢……”奈佛接过纸张,揣进口袋。
“我可以走了吗?”他再次问。
“你知道的,我们拦不住你。”亚兰没有正面回答。她依旧没看他。
奈佛从她的侧脸看出一种有些后悔,有些愤恨,又有些苦恼的神色;他知道,她还是在怪他把奥丁引到了这里。
“婶子……”他很想跟她说点什么,但刚一开口,便不知道说什么了。脑子很空,情绪复杂,他不知如何表达这种感受。他沉默了一阵儿,然后说,“婶子,我走了,你保重。谢谢你给我治伤。”
亚兰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她将头完全朝向窗外,即怨恨又痛苦地说,“走吧,别回来了,我希望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们……”她好像哭了,她发出轻轻的啜泣声。
阳光炙烈,很是刺眼;孩子们在树荫下玩耍,一脸天真,一脸幸福,好像脚下的方格子,就是他们全部的世界,没有烦恼,没有苦难,只有快乐与美好。
他没有过这样的童年,他羡慕这样的童年。
村口,独眼在等他。他独自一人,靠着车门,抽着雪茄,一脸落寞。
“亚兰昨天说,”在奈佛走到他身旁时,他勉强笑道,“你今天就能好差不多了。我猜你一定会出来的,所以就一直在等你。”
“大哥……”奈佛还是用之前的称谓称呼他。
独眼苦笑道,“别叫我大哥,我不配做你大哥。早知道你是圣童,我就不那么对你了……呵呵……”他顿了一顿,又自嘲道,“行走江湖了一辈子,居然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我也是个有眼无珠的废物……”他看向他,道歉道,“寡妇,对不起,当初让你送钟的事,是我迫不得已才那么做的……帮里的猫猫狗狗都在看着我,如果我处理不好,我这个做大哥的就地位不保了……”
“没关系……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奈佛客气道。
独眼点点头,吸一口雪茄,看向正在玩耍的孩子们,他眼里散发出繁杂的色彩,像是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