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恩听着戴沐白的自述,轻视之意越来越明显。“沐白,我觉的你没带竹清走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呢?”唐三的声音淡淡的,他伸手将戴沐白扶起,直视着他的双眼,唐三总觉得这一切不会那么简单,他认识的戴沐白不是这样的。

“海神你就不必为他找借口了,还有什么别的意思,难不成他是在保护竹清?”艾露恩对于唐三这样不管不顾找理由的做法也是看不上的。

戴沐白点了点头,事实还真的就是艾露恩说得那样。戴崇宁死的那天,戴沐白去见了他最后一面,心中的悲痛无法抒发,一怒之下他甚至将戴崇宁的整间屋子都给拆了。戴崇宁这才去了朱云岚的寝宫。

看着朱云岚的画像,戴崇宁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沐白我坚持不了多久了,竹琴还在宫中等我,你帮我把这封休书拿给她...”戴崇宁的身子实在太差,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直咳个不停,大口大口呕出好多血来。“二哥,这个时候你就别说这些了,我已近派人叫太医来了,”可是他们谁都知道,这样严重的魂力创伤又岂是普通的太医能够医治的。

“沐白,你,你去,帮我拿给她,求,求你了。”戴崇宁极度虚弱,甚至一口气没倒上来快要直接憋死过去。

“二哥!”戴沐白红着眼眶,没有想到都这样的紧要关头了,他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快去!不然,我,我死也不瞑目...”

看着戴崇宁决绝的样子,戴沐白拗不过,只好替跑了一趟。

戴沐白来到二人的寝殿中,朱竹琴果然守在门口,一见到戴沐白立刻迎了上去,“三弟,崇宁怎么样了?”朱竹琴的一双杏眼完全哭肿了,身上也全是伤痕,不知道在战斗中为戴崇宁挡了多少下攻击。

“二嫂,这是二哥让我交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

朱竹琴狐疑地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顿时愣在原地,眼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戴沐白背对着朱竹琴不想去看,“二嫂,这是二哥的意思,他希望你能够活着。”

回寝宫的路上,戴沐白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对于二哥他是佩服的,虽然身子弱,但是却是皇室中最睿智博学的一个,眼下生命垂危,却是做了件在他看来特别爷们的事情。若是换了他,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吗?

戴崇宁死了,死在朱云岚画像下,手中还握着两人的定情信物,嘴角轻微上扬,毕竟临死前他等到戴沐白的消息,“二嫂收下了。”

“我做不到二哥那样,我就是个懦夫,那个时候我还不想死,但是却也不想让竹清和我一起承受那么多苦难,便也写了一封书信解除了我们的婚约,独自离开了,我当时想着她应该会很好地过完一生吧。”

听着戴沐白的话,艾露恩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不少,可是声音依旧冰冷,“你以为竹清是贪生怕死的人吗?你这样做她的余生真的会过得好吗?”

在艾露恩的逼问之下,戴沐白显然也有些崩溃了,他的声音瞬间提高,“竹清不是,可是我是,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她的生命更重要的了,那个时候我保护不了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跟我去送死呢!”

戴沐白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冲着艾露恩道歉,“月神前辈,实在是对不起,我刚才太失态了。”

唐三什么都没说,将手搭在戴沐白的肩上拍了两下,关于爱情这部分的情感艾露恩早已经失去了,她是无法理解戴沐白的心情的。可是他们几个却不一样,这样的情感自从他们遇见心中挚爱的那一刻便早已经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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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都是不忍心爱人受到伤害的,更何况是生命呢?

看着戴沐白这样,唐三的心中也是万分悲戚,当初的小舞的献祭,自己也是完全崩溃了。他们几个都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因此最能理解戴沐白的心。

可是这个时候的朱竹清却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一层想法在,戴沐白走了。朱竹清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如雨下。

画面再次定格,朱竹清的身体被传送到另一个地方,那是一座酒店的门口。

当初年仅十余岁,两个魂环的她,凭借着懵懂的爱恋和痛苦的思念为动力,支撑着她历经艰险磨难,还要躲避朱竹云的追杀,从星罗帝国一直追到了天斗帝国。折腾得狼狈不堪的她此时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当踏入天斗帝国的境内时,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所有的痛苦都变成了相见前的惊喜,她就要见到他了。

可是就在下一刻,她的脚步戛然而止,笑容更是凝固在脸上。迎面走来一个俊朗潇洒的金发男子,眼神朦胧,表情十分享受,他的怀中一左一右正靠着美艳的佳人。一种窒息感从朱竹清的喉咙处发出,她的心在那一刻就好像被无数把刀重重剖开一样。

失望,崩溃,疲惫,无助,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海水一下子涌向朱竹清,脚下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看着亲密的三人,朱竹清的耳边传来近乎蛊惑的声音,“朱竹清,快看啊,那个就是你日思夜想,不惜从星斗找过来的人,此刻他在干什么?他早已经忘了你了,你看看,哪怕你们已经相处这么久了,他竟然都认不出你。他啊,早就抛弃你了,否则当初也不会不带着你一起走。”

无论是当时的朱竹清还是眼下经历月神第九考的朱竹清心境都要破碎了。

她的哭声引来路人的驻足,也引起了戴沐白的注意。不认识的陌生人甚至都会上前询问一句,可是戴沐白却无动于衷,他的神情和眼神早已经麻木了,如今他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叫花子在地上痛哭,他皱了皱眉,脚步都没有半分停留,搂着一对绝色姐妹继续朝着酒店里走了。

那个时候的戴沐白每日沉迷在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里,浑浑噩噩地过着每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戴维斯法外开恩了,戴沐白身上的金卡居然都好用,里面的钱多的花也花不完,每天都有不同的美女凑到他身边,戴沐白许是已经麻木了吧,根本没有任何反感,简直是来者不拒,只要主动凑上来的,他都会花上一大笔钱为对方买礼物。

他每一天都会把自己安排得很满,根本不敢停下来,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不去想起星罗的事情,不去想起那个面冷心热的朱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