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之所以同意多尔衮的议和之请,赌的就是这一点。
“有道是,君疑臣则诛,臣疑君则叛。他们君臣二人嫌隙既深,相忌已久,一旦没了济尔哈朗的制衡之力,接下来,不是黄台吉拿下多尔衮,就是多尔衮拿下黄台吉。至于我们,且后退一步,坐看好戏即可!”
眼见杨振如此坚决,祖克勇想了想,也就不再劝了。
反正以目前形势来看,停战一段时间,也有利于巩固已经取得的成果。
更何况,金海镇的西路军,若是能够兵不血刃拿下盖州城,也的确是一件好事情。
即使以放归多尔衮及其所部清虏人马和部众为交换,达不到挑起清虏八旗上层的权力斗争或者内乱的目的,也仍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不过,杨振所说的好戏,他们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到的。
好在杨振也不并着急,比起硕托以及多尔衮的回音,杨振更希望早一点听到来自仇震海那边的消息。
崇祯十五年四月二十八日的上午,杨振在祖克勇、李明时等人的陪同之下,从凤凰城出发,沿着草河北上,向着草河堡方向靠近勘察了一番,最后抵达了草河堡西南不远处的通远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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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目前凤凰城明军驻扎控制的最前哨,当然也是清虏草河堡驻军和连山关驻军南下凤凰城的必经之地,除非他们走水路。
杨振抵达的时候,恰是同属金海东路马军营头的敖日金所部驻扎在这里。
杨振向他们移交了部分弹药和给养,叮嘱了一些轻骑驻防以及侦察哨探之类的注意事项,然后回了凤凰城。
等他一回到凤凰城,就见到了从前线赶回报捷的仇必先。
就在崇祯十五年四月二十七日的晚上,宽奠堡城的南城墙,被宋国辅指挥的炮营重炮打开了缺口。
宽奠堡城内,除了少数清虏兵马在破城之际趁着夜暗和混乱逃出去之外,云集城中的绝大多数旗人老弱妇孺以及朝汉包衣阿哈,成为了仇震海所部北上兵马的俘虏。
因为宽奠堡城修筑的时候,是西面和北面对敌,南面与其他几个堡垒遥相呼应,所以只开了南门。
后来落入清虏之手以后,这里成为了清虏八旗比较放心的大后方,于是基本维持了原来的格局。
到了仇震海这次率部北上,“奠字五堡”当中相对靠南边的几个堡垒,原本就是以宽奠堡为核心,这下子自然都退守到了最北的宽奠堡内。
等到仇震海率领近万人抵达宽奠堡南门外,之前因为坚壁清野而聚集在堡城内的清虏兵丁人众,老弱妇孺,以及包衣阿哈,多达五千余人,自然一股脑儿被堵在里面。
听仇必先汇报了个大概,杨振突然想起,宽奠堡以西,清虏叆阳堡以南群山之中,还有一个小的堡城,即眼下“奠字五堡”中最西的那个新奠堡,于是问道:
“新奠堡呢?可曾派了人马前去占领?”
“卑职正要向都督禀报,昨日下午卑职父亲就派了斥候前往新奠堡方向侦察,当时新奠堡就已经人去堡空了,咱们的斥候已经顺势进驻了新奠堡。”
面对杨振的询问,仇必先应声答道:
“昨夜咱们破了宽奠城,连夜审讯得知,新奠堡那里,先前只驻防了一个牛录,三月里清虏二丁抽一,能披甲的都去增援九连城了,新奠堡剩下的除了部分包衣里的青壮丁口耕种劳作之外,其余清虏都是老弱妇孺,听说咱们北上后,早一股脑躲进了宽奠堡里。”
“原来如此,那就好啊!仇总兵带着你们干得不错!”
“谢都督褒奖,只是,接下来北上兵马该如何行动,还请都督示下!”
听说新奠堡,已经落入了北上的兵马手中,杨振大感宽慰,对北边的战事暂时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