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陈新甲,原本见杨振不肯接受平辽这个爵号,尔后又见洪承畴出来应援,一时之间也闹不清自己是该反对还是附和。
没想到,弄到最后,洪承畴竟然图穷匕见,要给祖大寿求世爵,人还没到辽东呢,就想要结好祖大寿,这让陈新甲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他下意识地就要张口反驳,可是一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要知道,现在的大明朝堂简直是四处跑风漏气,毫无秘密可言。
哪怕是平台召对这样小范围内的君臣奏对,也做不到保密,谁说了什么话,很快就会传得满城风雨。
陈新甲此时若是敢反对给祖大寿世爵,消息一旦传出去,那就把祖大寿给彻底得罪透了。
若是搁在几十年前,兵部尚书自然不会害怕一个边镇将帅,但是时至今日,却完全不同了。
万一有一天,崇祯皇帝要是让他陈新甲督师蓟辽,或者祖大寿奉调入关平寇,那他陈新甲的小命,可就说没就没了。
所以,他一张口,“这”“这”“这”半天,却没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最后只是盯着洪承畴,气呼呼地闭上了嘴巴。
“陈爱卿,你可是有话要说?”
崇祯皇帝在这个时候,巴不得有个人赶紧站出来反对呢,他见陈新甲站出来反对,心里正高兴,等了半天却没等到陈新甲把反对的话说出来,因此就又给了一次机会。
但是陈新甲也有不是傻子,见崇祯皇帝这么问他,吭哧瘪肚了半天,最后却说道:“洪督师说的没错,祖大寿久镇辽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此番既有功,若欲其再接再厉,莫若也封爵!”
崇祯皇帝见陈新甲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又无处发作,哼了一声,扭头对杨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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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你说呢?!”
杨振一听,心里一阵不爽。
崇祯皇帝的意思他很清楚,就是不想封祖大寿,又不想自己明着说,需要有人给他一个台阶下。
可是,现如今山海关外的局面,正需要自己刚刚开辟的东线,与祖大寿据守的西线完美配合,才算真正稳妥,此时自己岂能张口反对为祖大寿封爵?
这几个人,洪承畴是想结好祖大寿,所以为他说话,陈新甲是害怕得罪祖大寿,故而不敢反对,而自己却是不能得罪祖大寿啊,这叫自己怎么开口反对呢。
“陛下,洪督师和本兵大人,说得对。若陛下封其世爵,想来祖大帅坐镇锦州,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振想了片刻,发现自己最后只能这么说。
虽然有违本心,可是他不得不这么说。
对很多人来说,是非对错可能比较重要,但是对现在的杨振来说,是非对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利弊得失。
他要尽可能拉住或者说稳住祖大寿,并且要尽可能利用各种机会打消祖大寿的降清之心。
一个区区世爵而已,若能发挥一点作用,那就值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