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替代了勇气。艾克发觉自己的骨头正在被冻僵,那种感觉使他头脑一片空白,思考和动作一同凝滞住了。
这时他听到拔剑声,平滑、冷肃,如同宗教乐曲结束时的绵长尾音。没有金属的咸锈味,没有皮质的柔软和粗皱褶,白之使于空中拔出一柄闪亮的、秀气的刺剑,仿佛从湿润的土地中拔出一根不带有黏连泥渍的青草。
“开始。”裁判员宣布。
场地里掀起一阵飓风。两剑交击,快如闪电。使者的剑向前突刺,打在艾克的脑门,后者立刻失去重心,仰倒摔在地上。好在刺剑的顶端是钝圆的,艾克没受一点伤。
白之使一松手,刺剑消失了。“你学细剑多久了?”他询问。
说老实话,艾克还是头一次听见白之使的声音,差点没反应过来。“两个月了,阁下。”半年功夫,我在他手下走不过一招。他没什么压力地想,白之使甚至没用魔力,力量与速度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可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不过艾克觉得这理所应当。
“两个月。”白之使重复一句,又问他:“课上的时钟转几圈?”
艾克哑然。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接受到了错误信息。“一天两节课,一共三小时。”还是导师替他回答。
白之使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艾克觉得他很失望,可这失望不是对自己的表现。于是他鼓起勇气,低声问:“我做的还不够吗?”艾克是这一届使剑最优秀的学徒,他的导师承诺在明年给他毕业推荐。
“够了。”白之使回答了他。但只有这一句,没头没脑。艾克的导师向使者行礼,而后带他迅速离开。
在训练场的门口,艾克忍不住回过头,看到白之使将又一名学徒打飞出去。这次他将使者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可奇怪的是,艾克没看出使者的动作有什么特别。
“那到底是——?”
“小测试。”导师告诉他,“是外交部长的要求。”狄恩·鲁宾阁下实际上是副部长,但没人当面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