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麋鹿魔女简史·壹佰叁拾肆 包子

魔女的箱庭笔记 Stenly 1215 字 1个月前

【九州·镜湖】

【——年】

“其实我挺喜欢夜晚的,我有时候会坐在窗前,看着那些星星,每当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选择走着一条路,或者没有选择接受祂们的交易,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模样呢?我猜我没有,毕竟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有选择,我欠他们一条命,就必须用一条命还上去。”

少年擦拭着匕首上的污痕,喃喃自语,他脸上的血污更衬托着他的凌乱,衣服被划破了,左侧的脖颈也有一道刀痕,但他看起来很轻松,他吹着口哨,身旁就是躺在地上的男人,男人目光溃散,口中被血沫堵满,男人似乎想要说什么,猛然咳了几声,被刺破的肺叶依旧在顽强挣扎着,生命随着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散去。

“他们说我是一个商人,不计后果地贩卖着一切,开玩笑,越是奸诈狡黠的人,为自己留下的退路就更多,大陆那边有一句俗语,叫狡兔三窟,虽然是个贬义词,但是我很喜欢。”

匕首这种东西,还是需要保养一下的,为了防止匕首锈蚀,每隔一阵子都要做一些工夫,来让匕首的寿命增长,自然,买一把匕首并不需要多少钱,但是能剩下一点就剩下一些,有的人养花养草都能够养出感情,他用一把匕首用出一些感情也是可以的,他喜欢一个星期保养一次,亦或者在每一次的使用过后进行保养。

当然,后者的保养多得多,毕竟一星期都不使用确实有点难,尤其是在镜湖水城这边,动刀子都是常事,如果运气好,甚至还能够遇上动枪的机会,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可能并不是好事,但是对于他来说,每次遇上动枪就意味着他可以在事情结束后歇上一整个星期,当然,前提是自己能够安然无恙,毕竟若是这一个星期的假期是在医院度过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将那硫磺与火焰从天上神明所在之处,顷刻间降与两座城池,把那所有城邦,周围平原,把那城里所居住的每一个居民,乃至地上生长的千万生灵,都毁灭了。”

匕首的保养需要一段流程,首先是是吉野纸,柔软的吉野纸,当然,优质的绒布不失为一种选择,不过不能使用动物皮革,毕竟制作皮革会留下酸性物质,引起匕首的锈蚀,用它拭去上一次保养使用的油,也用来涂抹这一次保养的新油层,不要直接把油倒在匕首上,太多的油会弄脏刀鞘和其它的部分。

“这是《创世纪》里面的内容……让我想想,对了,是第十九章的内容,我很喜欢那一章,倒不如说,整一本书都挺合我的胃口。”

男人躺在地上,呼吸声开始微弱了,男人的四肢已经没有动静,最后的一点生机也只停留在他的口中,他发出了没有意义的音节,被血沫所遮盖住的喉管让他无法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语。

“很抱歉让你如此痛苦,但是野先生说了,你拿了你不应该拿的东西,所以他让我给你半小时的忏悔时间,现在还有快二十分钟,你可以想一下,放心,在时间到达之前你不会死。”

少年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支针管,挤出针管内多余的空气,他把针管对准了男人的手腕处,扎进,把针管内淡黄色的液体注射进男人的身子。

男人的身子猛然弓起,发出痛苦的哀嚎,他的手指弯曲,死死地在地上抓着,把指甲都给折了,那血从他的指尖渗出,在地上形容宛若鬼画符一样的痕迹,少年仿佛早已经习惯了,那缠绕在耳边的惨叫对他来说似乎不存在,他还在擦拭着匕首。

——然后是丁子油,在磨好匕首的刃之后,涂在匕首的表面,当然也可以用后缝纫机油代替,不过少年更喜欢前者,毕竟是植物油,能够有效隔绝空气,防锈效果也很不错,不用太多,几滴就足够,均匀涂抹在匕首上。

“创世纪,这本书我看过,里面的内容大概也都记得,我不信宗教,也不信神明,即便书上写的什么神啊或者圣人真的存在,我也不会信,毕竟祂们从来没有给予过我任何东西,钱?还是房子车子……我好想还不能考驾照,不要紧,总之,比起神明,我觉得还是你们这样的人更适合我,至少人确实是能够死去的。”

用尖柄小鎚拔出链接手柄和匕首刃的钉子,将匕首刃拆离,清理中心位置,然后再重新组装,确定完全牢固以后再放入刀鞘。

“你也不要太悲伤,我会给你立好墓碑的,说实话,如果不是身不由己,我也不想伤害你,你说是吧……额,额,那个谁,林先生是吧,我知道你还能够听得见,刚才给你打的那一针能够刺激你的器官,让你的生理活动维持在最高昂的状态,只要你别在这时候捅自己一刀,你就不会死的那么快。”少年把匕首收回到腰间,手指按上男人的脖颈,他感受着男人的脉动,计算着男人的心跳,再感受一下那跳动速度的减缓,大致判断一下男人还能够活着的时间,以此来确定需不需要打上第二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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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伸了个懒腰。

约莫十七岁的少年,十分清秀,带有一种如书生一样的气质,不论是谈吐亦或者行为,都有收有放,他的头发不长,在耳垂旁微微蜷曲,他带着一顶黑色的毛毡帽,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画着黑色图案的白衬衫,外面再套了一件黑色的外套,手上还带着黑色的手套,黑色长裤,最后是黑色的皮鞋,可以说,这个少年就笼罩在一片黑色之中。

黑色是一个很好的颜色,耐脏,哪怕是血粘上去了也不会惹眼,最多就是看起来像是湿了水,比别的颜色好多了,别的颜色若是沾了血,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那份鲜红,到时候可就百口莫辩,这并不符合他的习惯。

“我们设身处地,我们两个人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没有理由害你,这只是我的工作,要你命的人不是我,告诉我要你命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工具,你把我当成一个工具就好,你要找的人是使用者,而不是我,怎么说呢,我的责任就是实现我作为工具的功能,在这个过程中我只负责动手,我记得哪本书上说过,瞄准谁,与枪无关,A持枪射击B,B又夺过同一支枪射击A,枪应该对这每一次射击都一视同仁,都以最高的质量完成操作,这是我们最基本的职业道德,我知道我这么说没有什么说服力,在你们水城人眼中我就是水城会的刀子而已。”

“……废……话。”男人咳出几口血,“水城会的……处刑人……你他妈……”

“少说两句吧,我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