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星·纽加哥】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二日】
“欢迎乘坐纽加哥公交B13号,本次列车从西部区旧土风情街总站出发,开往南部港口总站,下一站是外环街,请保管好您的随身物品,为有需要的人让座,最后,请不要聚集在车门口,防止意外事故的发生,我们的公交车驾驶员受到纽加哥法律的保护,骚扰驾驶员是一项重罪,谢谢。”
唐雪·汉弗雷斯今天醒的比较晚,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她才睁开双眼,没有办法,她凌晨时分的时候才入眠,虽然回到汉弗雷斯宅邸的时候是晚饭时间,不过在晚饭结束之后,她又出门了,她的工作性质就是如此,一个合格的黑手套完全不会有合理的休息时间,有工作的时候就不休息,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可以休息,简单,通俗一点。
今天的唐雪并没有开车,她选择了公交车,纽加哥的公交车不多,等一班车都需要小半个小时,不过胜在便宜,而且也不是很麻烦,掐着点差不多在车站等着,也费不了多久,随后就是上车,投币,找一个位置坐下来,听着喇叭里面女人温和的声音,车门关上,缓缓启动,开向远方。
纽加哥的公交很准时。
大部分线路都很便宜,而且比较发达,基本覆盖了大部分的校园、购物中心、住宅区,就连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也能够覆盖到,尤其是这些公交车都十分准时,前后的误差不会超过三分钟,而且车上也有实时的跟踪器,可以查看车到了哪一个站点,除了下大雪的时候,基本不会迟到。
纽加哥的公交对残障人士的权利保护也很好,司机会热情的帮助轮椅人士推上车,前面也有固定轮椅的位置,有些车的前方甚至还有摆放自行车的位置,不过唐雪没有骑自行车,她也很少骑自行车。
唐雪并不排斥坐公交车,坐公交和开轿车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尤其是靠窗的位置的时候,能够静下心来,看着窗外的景色,那些飞驰而过的树与叶,那些人,那些街景,车道上不断交错的小车,远处的天空,这种熟悉而平常的事物反而最能够让她着迷,这种时候,唐雪会对自己的存在有一种深刻的认知,她会知道,自己真真切切地生活在这个城市之中,这个城市的每一角都和她有关系。
她的耳畔回响着各种声音,轮胎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车辆的喇叭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吵吵闹闹,纷纷扰扰,这是这个城市的声音,在这十二月的冬季,这些声音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活力,这座名为纽加哥的城市的活力。
人们行走的脚步声,施工现场的声音,地面在颤抖,这些颤抖时由整个城市之中所发生的一切汇聚而成的,这便是城市的声音,城市之中的人本就无法摆脱城市,属于纽加哥的痕迹已经铭刻在了每一个人的身体之中,每一个人在城市之中所做的事情,都是城市的事,而城市之中的人们,就是城市的意志。
唐雪·汉弗雷斯身旁的公文包之中,放着一把短刀,还有一把小手枪,这是她今天的随身物品,当然,名为【忌时祷告】的怀表也在其中,唐雪没有把包保护好,对于她来说,普通人完全没有可能从她的手中夺走这个包。
她今天依旧是红色的无袖贴身衬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外套,左手还戴上了黑手套,看起来单薄,但实际上特别温暖,具体用了什么技术她也不清楚,穿着舒服就好,当然,除了舒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遮住她的左臂,那个机械义体,唐雪并不介意自己的身体上有这样的机械,但是别的人会。
当她露出左臂而行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总会有人对她抱有异样的目光,或是好奇,或是同情,或是怜悯,或是惊讶,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目光总会令唐雪感觉不大舒服,在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的世界之中,唐雪当然是一个异类,因此,她选择了黑色的外套,还有手套,这样子,从外表看来,她就从一个拥有义体的高挑女性变成了一个英气的高挑女性,或许还会有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但是相比起义体受到的注视,这样子反而更容易让她接受。
毕竟,承认自己长得好看,并没有什么坏处。
“各位乘客,前方到站外环街,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唐雪·汉弗雷斯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虽然睡眠时间有些奇怪,但精神确实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把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搭回到耳后,拿起公文包,站起身,顿时,车上有不少人把视线投到了这位高挑的女性身上,不过数秒之后他们又移开了目光,毕竟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至于惊讶。
唐雪拎着公文包,下了车。
她伸了个懒腰,长时间坐在塑料制的椅子上让她的身体有点僵硬,随后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行去,外环街,位于旧城区最外延,这里和新城区只有一条河流的距离,这一条河流将新与旧分隔开来,如果要形容一下外环街,那么,‘最崭新的旧时代’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词汇,外环街能够看见不少属于近现代的房屋结构,但时间的痕迹却又很明显,泛黄的墙壁,沾染了油烟痕迹的砖瓦,这些颜色把外环街的崭新给赋予了过往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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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外环街的人大多都是拥有一份工作的人,甚至有不少人的工作就在新城区,只不过新城区的房价并不便宜,相比起花费几年时间来购置一间新城区的房屋,外环街反而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低廉的价格,而且公交车也方便,甚至骑个自行车或者摩托车都能直接从不远处的桥上开去新城区,河流的宽度不过几公里,并不远,开车汽车不过几分钟或者十来分钟的样子,哪怕是不行也只需要一个小时。
从外环街看向河流,河流还算清澈,不过这一条河流没有一个官方的名字,这边的人都把它成为外环河,靠近河流的地方还能看见有人在钓鱼,河流之上也有几条渔船,午后正是阳光最猛烈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鱼儿最为活跃,这也怪不得会有人在这里钓鱼了,在冷风吹拂的季节,只有这短暂的时间还能够感受到温暖,还没有到最寒冷的时候,河流还没有结冰,再过大半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唐雪·汉弗雷斯沿着一条尘土小路行走,干燥的泥土崎岖不平,但不影响走路,而且,在这里能够感受到海风的吹拂,风吹起她的头发,那一头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散,她一个人提着公文包行走,右侧是那一条没有名字的河流,左侧是崭新的旧时代,她站在新城区与旧城区的正中央,她的身后是家族的名字,她的前方,是不知去往的将来。
她想起来一首歌,不知道名字了,年代也比较久远,尝试哼唱了一下,没有落在调上,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专业歌手,自己能够知道自己在唱什么就行,早知道应该把帽子带出来的,用帽子压一下被风吹起来的头发,现在头发有点凌乱,对于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