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然后他们就不敢欺负二婶了吗?”
陈思思一边搓着苞谷,一边竖着耳朵,一心二用,眼巴巴地看向她二叔。
“呵,他们是不敢,可你娘那后娘敢!”一旁也在搓苞谷的柳幺舅也忍不住开了腔。
几个娃娃几乎同时转头,陈二舅见四个后脑勺直直地对着自己,很是无奈地摇摇头,伸手从自家老娘怀里把女儿抱过来。
柳幺舅那时候也有七八岁了,同卫氏的俩后弟弟差不多大,表嫂的后娘带着俩孩子上舅舅家找麻烦的那天他也在舅舅家,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他还记得当时那俩死孩子骂他二哥是小哑巴,他还冲上去啃了卫老三一口。
“……不过她也没嚣张太久,你俩舅舅舅婆直接打上门来,你舅公揍了你外公,舅婆把你那后外婆痛打了一顿,你表哥他们也把卫老二卫老三打了顿,原本你舅婆她们还想给你娘收拾几身衣服,一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根本没法穿……”
柳幺舅简单讲了讲卫氏她后娘上门闹事儿的事儿,便直接跳到了后头更劲爆的内容上,听得几个娃娃直呼过瘾,柳幺舅讲得喉咙有些发干,便起身打算倒杯水喝,陈家和很有眼力见得把水倒上端给了他。
凉茶下肚,润了润喉,柳幺舅舒服得直叹气,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后头啊,你舅公舅婆他们直接一拍板儿,索性就把你娘接走了……噗嗤,就是从那以后,你爹一天都往隔壁村跑三回……哎呦哎呦,娘,您轻点儿~”
娃娃们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就被柳幺舅的怪叫声可吓了一跳,林秋缘抬头一看,就见她外婆伸出手拎住了她幺舅的耳朵。
“差不多得了啊,你表哥表嫂不要面子的啊?你当心你表哥把你八岁还……”
“诶诶诶!娘,我错了!二表哥、表嫂!我错了!”
柳幺舅一听她娘提到八岁,立马警铃大作,连忙起身告饶。
“八岁咋啦?姑婆,幺表叔八岁做了啥子事儿哟?八岁还尿裤子吗?”陈念在她爹怀里头也听得仔细,好奇极了。
……
屋里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就响起了一串爆笑声,柳幺舅窘迫得捏着个没有苞谷粒儿的苞谷芯搓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表弟,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诶,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该,摆到自己身上去了吧?”
陈念挣扎着要下去,陈二舅弯腰把她放下,瞧着女儿两步跨去妻子身边,双手紧紧抱着妻子的胳膊,小脑袋也紧紧靠着,平日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娘,念丫一定对你好!要是弟弟以后惹你生气,我就打他!”
卫氏瞧着女儿一手握拳,脸上的表情满是坚定,也不由得笑弯了眼,一把把女儿拥入怀中。
过了三五日,天气更加燥热了起来,刚过饭点儿,大堂里有不少过路人在歇息,柳幺舅几人也闲了下来。
林秋缘怕太阳太毒辣把自己辛辛苦苦养的花晒死了,便戴着个大草帽蹲在廊檐下,手边是一摊又长又宽的竹篾和一把细篾条。
平日里见家里人做竹编活计做多了,林秋缘看了几回,掌握了些大概技巧,也试着上手编过几次,此次编个架子也很是熟练。
也有好奇的客人背着手站在窗后瞧她折腾,林秋缘起先没发现,等她起身打算抱起架子时才发发现窗后有人,这才讪讪道,“不好意思,我是吵到您了吗?”
窗后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年纪瞧着比在后厨的赵氏还大些。
是的,趁着这几日还有些空闲,赵氏忙活完地里,便来店里打短工,正好店里是旺季,有些忙活不过来,赵氏一来,倒是让几个娃娃也轻松了不少。
“没有,娃娃,你这是在编啥子哟?瞧着手还真巧哩!”
妇女摇摇头,便探出头来问道。
“我给院儿里的花搭个架子,您瞧,都被晒得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