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定国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扫动看着手中信件。
这封信不是别人写的,正是樊崇的亲笔信,看字迹就能一眼断定,信上的大概意思是,自己目前一切安好,因苏祁安需要,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等事成后,会重新出现,嘱咐吴定国千万不要和监察使起冲突之类的。
吴定国反复看了信件几次,又看了手中半块玉佩,现在的他没有刚才那般冷酷,脸色稍缓,但声音依旧冰冷道。
“老实说,这事到现在,哪怕老夫亲眼看到手中的玉佩,但想让老夫彻底相信樊崇未死,这些还不够,毕竟凭监察使的神通广大,伪造书信,提前偷得玉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吴定国的怀疑,苏祁安微微点头,沉默一会,轻声道。
“大都督所的没错,就凭这些东西想要大都督全信,的确有些困难,那本使就和大都督好好分析一下。”
“樊崇的监斩,所有人亲眼所见,就连最后的安葬,都是大都督亲自下葬,想当着一众官员的面,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事,确实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如果大都督有印象的话,应该记得当时监斩本使特意建造很高的绞刑台吧,在绞刑前本使为何要来一碗送行酒?在行刑中,不知大都督有没有注意负责行刑的兵士,是一位擅长暗器点穴的江湖高手,比如飞针。
以及,在将尸首送回大都督,不知大都督是否知晓本使有十分精通易容术的手下?”
听着苏祁安一点点地替他回忆当时行刑的细节,吴定国的脸色明显变化起来。
他的脑海中,关于樊崇被调包的画面渐渐浮现,先让樊崇以真身出现,这样谁都知道做不了假。
等上了台,在送行酒中下点药,为了药力能够不提早发作,在行刑前,他们还和苏祁安争执一番,耽误一段时间后,上了绞刑台,随着时间流逝,为了让药力发效不出意外,可以来个双保险,飞针刺穴,让其提前昏迷,陷入假死状态。
而当时的绞刑仔细算去,连一刻钟都未到,等尸体下放高台内,将早就易容好的尸体给抬出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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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按照规矩,就算抬出去的尸体,也得接受检查,但苏祁安当时说了一番很恶心的话,本就在气头上的沈万福和他,自然接受不了审查一事。
强行带人,恶狠狠的离去,在当时那个情绪,谁胆敢多说一步,他们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这也导致就算周子斌、冯南之流,想开口多问,也不好在多说。
后面因为他陷入悲痛,没能仔细分辨,将其安葬。
而这基本上就是苏祁安将樊崇调包,当众施行瞒天过海的全部了。
这事看起来有惊无险,感觉实施起来没那么难,但了解其过程的吴定国,却能真切感受到其中的困难重重。
想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做到如此巧妙,除了多次的演练不能出错外,还得将每个人的情绪爆发点给算计,以及有人配合。
在做好这些重重布局外,最关键的还是当事人的心态。
要知道周子斌、冯南二人都是东州的老狐狸,一来就想实施这般大胆冒险的瞒天过海,骗过他们,这难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