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担心,”卢平教授看到几个同学惊得直往后跳,便心平气和地说,“里面有一只博格特。”
大多数同学似乎觉得这正是需要担心的。莫拉格·麦克道格战战兢兢地盯着正在咔哒作响的柜门把手,莉莎·杜平则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博格特喜欢黑暗而封闭的空间,”卢平教授说,“衣柜、床底下的空隙、水池下的碗柜——有一次我还碰到一个住在老爷钟里的。这一个是昨天下午刚搬进来的,我请求校长让教师们把它留着,给我三年级的学生上实践课用。
“现在,我们要问自己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是博格特?”
赫敏举起手来。
“是一种会变形的东西,”她说,“它认为什么最能吓住我们,就会变成什么。”
“我自己也没法说得更清楚了。”卢平教授说,赫敏高兴得满脸放光。“所以,待在这漆黑的柜子里的博格特还没有具体的形状,它还不知道柜门外边的人害怕什么。谁也不知道博格特独处时是什么样子,但只要我把它放出来,它立刻就会变成我们每个人最害怕的东西。
“这就是说,”卢平教授接着说,几个同学吓得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发出一阵嗡嗡声,他只当没有听见,“我们在博格特面前有一个很大的优势。艾维斯,你发现这个优势了吗?”
赫敏把原本举得高高的手放下,转而伸手推了推身边的艾维斯。艾维斯笑了笑,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
“因为我们的人数很多,它不知道应该变成什么形状。”
“非常正确。”卢平教授说,“跟博格特打交道时,最好结伴而行。这样就把它弄糊涂了:是变成一个没有脑袋的骷髅呢,还是变成一条吃肉的鼻涕虫?我有一次就看见一个博格特犯了这种错误——它想同时吓住两个人,结果把自己变成了半条鼻涕虫,一点儿也不吓人。”
“击退博格特的咒语非常简单,但需要强大的意志力量。要知道,真正让博格特彻底完蛋的是笑声。你们需要的是强迫它变成一种你们觉得很好笑的形象。”
“我们先不拿魔杖练习一下咒语。请跟我念……滑稽滑稽!”
“滑稽滑稽!”全班同学一起说。
“很好,”卢平教授说,“非常好。但这还是比较简单的部分。要知道,光靠这个咒语是不够的。艾维斯,现在就看你的了。”
衣柜又抖动起来,但艾维斯丝毫没有任何害怕的迹象,他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前头。
“很好,艾维斯,”卢平教授说,“先说最要紧的:你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害怕什么?”
“大概是赫敏受到伤害吧。”艾维斯想也没想就说道。
“看来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啊。”卢平教授挑了挑眉说道。
教室里顿时传来一阵调侃的嘘声。几乎每个人都笑了起来,就连艾维斯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赫敏的脸变得通红,她佯装恼怒,但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唔……”卢平教授思索了一会儿,“艾维斯,你需要我给你建议吗?”
“我想不需要,教授,我能处理。”艾维斯答道。
“那就好,我也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卢平教授欢快地说道,“不过我还是稍微说一下,当博格特从衣柜里冲出来看见你后,它就会变成赫敏受伤的样子,这时你就举起魔杖——像这样——大喊一声‘滑稽滑稽’——然后集中精力去想你心中认为最适合的样子。如果一切顺利,博格特-赫敏就会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同学们交头接耳,赫敏紧盯着那个衣柜,想要看看艾维斯会怎么处理变成她的样子的博格特。衣柜摇晃得更厉害了。
“如果艾维斯成功了,博格特就会把它的注意力轮流转移到我们每个人身上。”卢平教授说,“我希望大家现在都花点时间考虑考虑你们最害怕什么,然后想象一下怎样才能让它变得滑稽可笑……”
教室里霎时间变得一片寂静。赫敏也陷入了思考……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什么呢?
毫无疑问,她和艾维斯又一次保持了一致,那个受伤的人从她换成了艾维斯——他们一致不想让对方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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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卢平教授问。
同学们都一边点头,一边挽起了袖子,少有的几个家伙还在苦思冥想,或者露出害怕的神情。
“艾维斯,我们都往后退,”卢平教授说,“给你留出一块空地来,好吗?到时候,我会把下一个同学叫上前来……好了,大家都退后,给艾维斯腾出地方——”
同学们都退到了墙边,只留下艾维斯一个人站在衣柜旁。他伸手从衣服口袋中抽出了他的魔杖,随意地拎在手上,接着,直接打开了衣柜。
同学们立刻惊呼一声,他们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连卢平教授都懵了一下。
此刻,一个浑身伤痕,喋血不断的赫敏从衣柜里走了出来,“她”看着艾维斯,眼睛里好像有着说不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