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上了进去,铺面暗香而来。
四面的窗户一律打开着,垂有数条一尺多宽的红色帷帐,在威风里摆动。
一个个琉璃盏里点着烛火,将阁楼照得通明。
朱亮祖威严地坐在北面,身后还站着一位美丽的女子,见顾正臣走来,朱亮祖起身走了出来,大声笑着。
顾正臣拱手行礼:“见过永嘉侯。”
朱亮祖至近前仔细看了看顾正臣,又暼了下严桑桑,呵呵两声:“若不是本侯放出风声设宴,定远侯是不是不愿给咱个面子,来这里吃顿便饭?”
顾正臣满脸堆笑:“哪里的话,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需要登门。本来顾某想花几日在广州采买一些礼物,权当手信捞来,也免得失礼。可永嘉侯发了话,我又惦记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部下,这才匆匆而来。不过永嘉侯放心,我已差人去为永嘉侯准备礼物了。”
朱亮祖转身走了回去,坐下来,安排顾正臣、严桑桑落座,命人添了双碗筷后,道:“还是定远侯雅致,出海身边还能有美人相伴,如此风流倜傥,又是朝廷重臣,实在是令人羡慕。”
顾正臣含笑回道:“她啊,山里出来的野丫头,如何都比不上永嘉侯身边的这位女子,观其气便知出自大富大贵之家,如此千金之体入了这侯府,想来也能给永嘉侯带来不少财气吧?”
朱亮祖脸色微冷,对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很是不受用,摆了摆手,直说了:“顾正臣,这里没什么外人,咱们两个今晚就在此处,这里,说道个清楚。”
顾正臣知道朱亮祖没什么文化,是个妥妥的粗人,敞开了说话反而更合适,便应声道:“永嘉侯想说什么?”
朱亮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丁慎的一条胳膊,万闲的一顿毒打,广州右卫被水师围了起来逼问给出招册,你做出这些事,是当真想给我为敌不成?”
顾正臣接过严桑桑递来的酒杯,眯着眼看着杯中酒水,缓缓地说:“与永嘉侯为敌,我自然是没这个胆量。丁慎、万闲等人挨打见了血,都是该得的。至于围了广州右卫,那也是为了市舶司利益着想,永嘉侯应该知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市舶司的钱,可都是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