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飞熊连道:“够了够了,哪吃得了这许多?”
贺灵川不以为意:“刘葆葆掏钱,你替他心痛?”又要了两坛美酒。
很快,佳肴流水一般端上饭桌。
曾飞熊虽因盘龙城之行得到丰厚奖赏,但节俭惯了,连过年前买一小块肥肉擦锅都要犹豫好些天,现在腰包鼓起来以后,最多也是去酒馆吃几壶从前舍不得买的酒水,烧酒配也从原来的大蒜、花生米换成了酱猪尾、糟杂鱼之类的荤点。
相思楼是他一直想来却一直没敢来的地方。
在沙漠里,两人年纪相差较小,又是同一阵营,曾飞熊和贺灵川很聊得来;可回到黑水城后,双方身份的差距无形中又拉远了关系,让曾飞熊有些拘谨。
但这很好解决,十几杯黄汤下肚,再聊一聊沙漠中的趣事,最重要的是一起骂一骂年松玉那个心肠狠毒的小瘪犊子,包厢里的气氛就融洽起来。
等到曾飞熊就着半壶酒干掉一整只片皮鸭,两人已经称兄道弟,谈笑风生。要不是包厢隔音不错,笑声都能传到楼下去。
“喏,尝尝这个。”贺灵川亲自用公筷给他挟了两只打鼓虾。
相思楼的系列主菜,总是想尽办法要跟鸭子搞上关系。这盘虾子就是把当地最鲜甜的打鼓虾入油锅炸酥,再把熬出了红油的咸鸭蛋黄末裹满虾子,就成了奇香扑鼻、味道和热量同样爆炸的美食。
平时曾飞熊会谦让,道一句“劳驾大少”,这是最起码的官场礼节。可现在他两颊酡红,接过来嘎吱嘎吱吃得贼香,根本不多说什么。
相比之下,贺灵川依旧头脑清明。
原身酒量这么大,倒是方便他接下来问话了。
他把话题从年松玉引导去孙孚平身上,两人一起痛骂孙孚平满腹毒计,居然想把二百多黑水城官军都当作人牲杀掉。
在酒精的加持下,曾飞熊骂得脸红脖子粗,不过最后还是抓着贺灵川表白对他父子的感激之情,否则这一趟就要埋骨黄沙,也没机会给父亲养老送终。
于是贺灵川就自然而然地问起一件事:
孙孚平的临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