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失了体统

这屋内陈设如旧,并不像顾言知所说,没有床榻,反而很华丽,沈氏差人来搬家具时,这一间是上了锁的。

她敬重武将,为他免去后宅之忧,安心征战,所以婆母提出需要银子时,她才允许用那些物件换银子。

这屋子卿染时常回来打扫,知道她要回来特意燃了熏香。

景致如旧,物是人非,饶是坚毅的叶浅夕,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檐上残雪似是也感知她的哀伤,融化成水,嘀嗒成串悦耳动听,掩盖了屋内女子的轻泣。

夜雾朦胧,屋内燃起烛火。

卿染带着一摞账目推门而入。

“阿月,这些都是这半年的账目,自你病后就再也没来过,药堂的周掌柜还问我,你何时可以去济世堂看诊呢。”

叶浅夕出嫁前偷偷去药堂坐诊,不过,她的病人都是女子。

深受礼教影响,有些穷苦之人得了恶疾,看不起昂贵的女医,她们的夫君仍极端地遵什么礼道,不愿让男子去看诊,以至耽搁病情或致死。所以她常去药堂为她们义诊。

出嫁后这个习惯改为逢五才去,公爹管教甚严,女子若无家中男子相伴不能出门,但她还是偷偷溜出来。

如今她中蛊毒,却也还是想多救助些女子,“明日吧!”

她将账目随意看了几眼,这些东西她是真的不懂。

只是卿染每次叫她查看,也只是敷衍了事,因她十分相信卿染。

晚间用过饭,蒲月为她端来了药碗。

叶浅夕望着那黑乎乎的药碗柳眉紧蹙。

喝了半年也只能阻止不那么快毒发,如今什么也做不了,若是银丝到达心脉她是必死。

半年前收到那封书信时,她就已经开始打算,以防万一。

她拿起笔快速写了几页纸,又将当初成亲时父亲交于她的那个木盒打开,那里面存放了许多借据,是顾言知和沈氏亲笔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