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前,暮迟早已等候。
人多眼杂,风息便在门外等她。
叶浅夕跟着那人进了屋,一路上此人一句话也不说,但,脸色极为难看。
穿过长厅,叶浅夕的目光瞥到了院中,武将之家,院内摆设与叶家无二。
刀枪剑戟在月光下泛着寒意,却不令人生畏,反倒是有亲切感。
一方庭院并不大,自古来,文人雅士两张嘴,便是千银万两,武将忠心为国舍生忘死却多凄苦。
有时并非没有银子,而是不舍。
有些将士征战四方习惯了节俭,而妇人更是不舍大肆挥霍男儿们拼尽性命换来的银子。
叶浅夕不知旁人如何,至少她的母亲便是如此,如今又见到了一个。
屋内油灯一盏,让叶浅夕心中泛酸。
父亲也是如此,他言军中多苦,有一盏油灯便是最好的,若是赶上特殊情况唯有主帐才有烛火。
所以父亲对生活并不讲究,甚至极为爱护每一样物品。
观其宅院,再看顾言知所为,叶浅夕深有感触。
正厅内有一妇人,年逾四十,衣着朴素,倒也别有雅致,想来年轻时也是位仙姿玉色的美人。
王氏见其是位年轻公子,面上微微一顿。
虽是诰命之身却极为有礼,短暂质疑的目光后迅速生出一抹端庄的笑意。
叶浅夕今日身着男装,遂拱手欲拜,唐夫人却不愿受此大礼,“先生莫要客气!”
简单叙话便引着她去了厢房。
此屋的烛火亮堂,对于这位有功之臣举家皆不吝啬,令人暖心。
榻上的将军,鬓霜微白,面色沧桑无血,双目紧闭,口微张,昏迷月余,若是换做普通人家早已名殒。
屋内并无卧床之人的些许气味。
叶浅夕闻到阵阵沁香,许是陛下赏赐了上好的香料,她望了眼香炉,上刻云龙纹,验证了她的猜测。
这屋里值钱的也便是这香炉里的香料了,烧的可是货真价值的银子。
王氏立于一旁不再做声,打着哈欠。
她面色见憔,许是侍疾久未安眠,叶浅夕想着一会儿在给她一些药丸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