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犹豫不决几欲迈步却又停下的怂包样儿,蒲月忍不住嘲讽:“这京中,也唯有顾将军能把我们这破宅子当回事儿了。”
她不知顾言知并非忌惮皇权,而是恐惹叶浅夕生气。
本想好好说教蒲月,但他终是有身份之人,不能与之计较。
顾言知的小厮恭敬地问:“我们主人有事要寻叶小姐,还请通报一声。”
蒲月抬眼,见其样貌面生,忍不住笑了,他还带了小厮?
顾言知何时有俸禄来养这些下人了?
多来个人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找打,“我们小姐丧期未满,不宜见客,再说了,顾将军是男子,虽是武将也该懂得些规矩才是。”
那小厮也是个聪明的,不等顾言知搭话,便替主子解忧,“我们将军与叶小姐也算是旧识,近日搬来此处,特备厚礼前来拜访,叶小姐是女子,这友邻之交,日后也算有个照拂不是。”
他的话让顾言知满意万分,晋王的人果然与众不同。
这新宅家具陈设一应俱全,连丫鬟仆从都替他置办好了。
进门时,官家携众奴仆齐齐拜首称恭迎他,不像在皇城脚下,住在宜王的所赠的府邸中,所有奴仆都听萧绾柔的号召。
自己能够翻身做主,那种愉悦的感觉及其微妙,这是他生平头一次享受到权利带来的好处。
得其器重必然要有回报的。
但他还是象征性地想要拒绝这份厚礼,管家却告诉他,顾将军与过去彻底告别,新宅新居自然也要迎新人。
一番话说得他身心愉悦,所以,府中原来能留的下等奴仆都被遣散了去。
今日来便是告知叶浅夕一声,算是尊敬。
蒲月知道近来隔壁要搬来一户人家,没想到竟是顾言知。
连沈熙月也着实惊讶,哥哥竟有银子买个宅子?冷静下来又喜忧参半。
蒲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快速消失于回廊中,脚下生风,急切将此事告知叶浅夕。
不多时果然看到了她的影子。
怕她生气,沈熙月连忙解释:“月姐姐,我拦不住他们。”
她不满地瞪起了兄长,方才称自己有恙赖在药堂不肯走,借着她来取药的由头紧紧跟着她,混入后院,这副做派哪里像个将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