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知又一拍桌案愤即起身,扬起手来,沈熙月却仰着小脸丝毫不惧,“我如何不敢?”
当此时,他脑中突然想起沈氏的面容,语重心长道:“沈熙月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跟着叶浅夕吃里扒外,就算母亲故去,还有我这个兄长教导你。”
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是个哥哥。
沈熙月眼中泛泪,心酸道:“教导?我不知我的兄长从前如何教导我,但我知道,你出征两年,是叶姐姐将我当做亲妹,衣食俱是上等,从无苛待,而你中意的那位郡主入门后,我与母亲过得如何?”
这些顾言知难道不知?
想到过往她悔恨断肠,“若不是你招来萧绾柔那个丧门星,母亲怎会身死?”
她犯过错,伤害了救治母亲的卿染姐姐,叶浅夕肯给她机会悔改,她不会再为了糊涂的哥哥毁了自己,亏她对二人和好还抱有一丝期待。
“是你鱼目混珠,你根本配不上叶姐姐,活该你孤家寡人。”
“啪”一个巴掌扎扎实实地打向她,“沈熙月,你敢对兄长不敬,真是丢尽我顾家的脸。”
她红着眼,忍住泪水,倔强地看着他:“我姓沈,你才是顾家人,我虽称你为兄长,但你无权打我。”
说罢她迅速转身,气愤离去,不多时她又返回,瞪着眸子,在顾言知的注视下,将拿来的药材尽数带走。
扔了也不能便宜他。
顾言知眼睁睁地看着,她竟学得与叶浅夕一般刻薄,气不打一处来,怒气上涌旧伤又开始痛了起来。
“岂有此理!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气急败坏,一声斥吼,惊得管家与丫鬟止步不敢上前侍候,只得默默布了些冰块,让其消气。
这些是陛下怜他劳苦,特意赏的,只留着招待贵客才会顺便享受一番。
‘脸面’二字顾言知始终看得极重,甚至不惜委屈自己。
屋内清爽让他的头脑得以冷静,他又仔细思量。
除了和逸居的那几人,他实在不知还得罪了何人,竟能悄无声息地闯入将军府行刺。
他疑惑万分,绞尽脑汁也不知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又开始后悔。
萧绾柔若是被他刺激之下,真的去杀叶浅夕那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