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将她发间的黑簪摘下,捏在手中,断了的木簪还是一成不变,被他亲手缠上的丝带,尚有一丝余温暖到心间,他含蓄地笑着:“这个我先收着,等我回来再送你一个新的。”
叶浅夕似乎明白了,夜雾掩盖了她通红的耳根,“这簪子…”
这簪子不是母亲的衣物,是他所刻,这心思…埋得好深。
她不信他不明白送女子发簪为何意,她也不信那日的游戏他是认真的。
疑问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萧墨行笑道:“我会给你写信,等我。”
他的身影比声音先一步消失于无夜。
准确地说是摔下楼,慌不择路地走了半道,才想起忘记问她,为何脸会受伤,也忘记叮咛她近日少露些面。
不过,她定会安然等着自己。
墨鱼陪他在风中回望那渺小的楼阁。
这一次,他想给自己一次获得幸福的机会。
叶浅夕趴在窗前,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唇边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幼年的记忆一点点复苏,常拉着自己躲避母亲的男童有了清晰的样貌。
原来一切早已开始。
她的目光定在手中,拥有万贯家财的她,金豆银豆确实不如这颗红豆。
只是山海之别,远隔江川,不知要等多久,不知他有何事瞒着自己。
将军府。
叶里疏雪又一次贸然来访。
黑裙还未迈入门槛,顾言知便拔刀相向,“叶里疏雪,说是与我合作,你为何隐瞒我他的身份?你让我去栽赃他,你是将我当成傻子吗?万一晋王怀疑,我死一万次都不够。”
叶里疏雪被他剑抵喉间,也不恼怒,聪明如她,迅速便反应过来,他是知道了北定王的身份。
本以为还能瞒一阵呢,看样子没得玩了。
她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将他的长刀轻轻按下,“顾将军,何必生怒呢?这刀剑可不长眼,万一伤了人可就悔不当初了。”
安抚又戏谑的言语,毫不客气地直扎其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