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竹园墙根上朱谨单膝曲起,坐在墙上凝望着沈月屋舍。

清风吹过,吹起他鬓角黑直的鬓发,深邃的五官在月光下蒙上一层清冷。

“爷,北境来信。”

听风从夜色中闪出,低声打断朱谨晦涩难懂的目光:“安乐县主屋内灯光已经熄灭,想来已经歇息了。爷可要先回府?”

朱谨目光暗了暗,从墙头跃下:“回。”

*

沈月玉曜亲王逝世太过悲伤以至于昏迷后一病不起的消息在京都传开。

太后深受触动,当着诸位贵妇人的面夸赞沈月重情重义,心思纯良,并派人直接将赏赐送到沈府。

内侍带着赏赐到沈府之时,沈月刚起身活动一下身体,

一听内侍来的目的,立刻躺回榻上,让雨晴取来香粉将缓和的脸色扑得雪白,又让小丫鬟取来鸡蛋清涂在唇上,不一会儿她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歪躺在床榻上。

“奴才见过安乐县主!”

内侍恭敬行礼,沈月挣扎地起身,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疑惑道:“公公还请免礼,不知公公此行有何贵干?”

沈月这般客气礼待的模样让内侍脸色瞬间变得和煦,急忙俯下身:“县主身体不适莫要起身,折飒奴才了!”

他甩甩袖子:“太后娘娘听说县主忧伤过度,特地让奴才给县主送些补品。”

他招手让端着托盘的内侍站到前方:“太后娘娘特地从私库挑了这幅头面命奴才给您送来,这幅头面可有些来头呢!”

内侍翘着兰花指,眼底满是艳羡:“这副头面可是太后娘娘还是贵妃的时候,用舶来物命内务府打造的,亮闪闪地戴在头上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沈月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动容之色,她挣扎着下床,跪坐在地接过托盘:“臣女跪谢太后娘娘抬爱。”

明黄的丝绸盖布掀开,一套银镶金刚宝石的头面整整齐齐码放在托盘之前,

透白的金刚石被银托包裹,纵使在室内也闪烁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宝光。

丫鬟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沈月眸光闪了闪,给雨晴使了个眼色,

装着银票的荷包入手,内侍脸上笑容更深,冲沈月行礼后,回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