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没骨头般挂在我身上,凑到我耳边说:潘阳,去找她吧,替我们好好爱她,陪着她。
死寂的心陡然剧烈跳动,
闻着高仲身上的酒味,我自嘲一笑,并未将他酒后之言放在心上。
可当我昏过去再醒来,看着晃悠的船舱时,我才知道,那不是玩笑,
高仲那个疯子!真将他成皇陵中偷了出来!
我钻出船舱,在甲板上又哭又笑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好在船家是高仲的人,这才没将我当做疯子赶下船去。
我只身一人来到南方,被高仲当做礼物送给了沈月,
许久未见,她瘦了些,精神却比京都时候要好许多,
大脑一片空白,眼眶酸涩的有些疼,
望着离我越来越近的沈月,向来伶牙俐齿的我,却结巴起来,
我死死掐着手心,依靠疼痛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好久不见,我是来投奔你的。”
我紧张的等待沈月宣判是否愿意留下我,却见她噗嗤笑出声来,扶着桌案笑的前仰后合,
我不知是哪一点惹了她发笑,可看着她鲜活的笑容,我忍不住跟着扬起唇角,心中如被蜜糖糊住,甜的发齁。
一切如同美梦,我留在了沈月身边,成了她的跑腿儿,
沈月是个闲不住的,身子刚恢复好就想着四处走走,
而我,自然是她去哪儿,我在哪儿。
我们从南方一路向北,累了就寻个小镇住上一阵,走走停停,待到北境时,已经是两年之后。
沈月以前的贴身婢女生了一对双胎,逗弄着奶声奶气的小孩,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沈月身上,
她斜倚在软榻上,撑着额同凝香说话,青丝如瀑滑落,其中夹杂着碍眼的银丝,
取蛊对她身体损伤很大,以至于她头上早早生出了白发,
我突然有些恐慌,
一辈子的时间就只有那么多,抛去前半生的寻寻觅觅,余下的日子屈指可数。
我还能陪她多久?她还能陪我多久?
人总是不满足的,以前只想着看着她就好了,如今望着她笑的弯弯的杏眸,我却贪心了想要更多。
我想,是时候给自己要个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