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听得一声痛响,只一瞬,那一双浮头轻薄的手便被那来人折断了。
又有言:“她岂是你能动得了了的!”
萧子窈于是按捺着震栗,怔怔的回首过去。
那是一道高大的、黑色的人影。
肩也宽,腰更劲,掐一码黄铜扣子的皮带,再别一支毛瑟c96作配枪……
萧子窈痴痴的望定了他。
“……你还活着?”
“因为我答应过六小姐,我不会死。”
却见一双寒夜似的深瞳暗烈灼灼,什么朝思、什么暮想,只一眼,一瞬便可以了然了。
——竟是沈要。
他冷然的叹道:“六小姐,我如约回来了。”
萧子窈心下猛的一悸。
灯下,那方才还垂涎着的兵子只被人霍霍的拖了下去,又见那一双手似是剃了骨的鳝鱼一般,只软趴趴的垂滑着,大约是残废了。
旁的一卫兵忽敬礼道:“见过沈军长!我已劝过此人了,可他不听。”
沈要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
复又轻飘飘的说道:“去把他的手剁下来。”
“沈军长,这……会不会有些矫枉过正了?”
沈要不言,只冷冷的睇了睇眼,微微的有些不耐。
居高,自然临下。
那卫兵一见,直觉不寒而栗,便逃也似的领命离去了。
沈要于是扶着萧子窈站了起来。
“六小姐,摔得疼不疼?我抱着您走。”
他一面轻轻柔柔的问着,一面又切切的贴近了她去。
谁知,萧子窈竟一把推开了他。
“你是谁?”
萧子窈颤声笑道,“沈要?还是沈军长?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你?”
沈要默着。
萧子窈不依不饶的叫道:“你说话呀,莫不是哑巴了!?你尚且叫我一声六小姐,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六小姐了!”
她恶狠狠的推他一下、再推他一下,他却不躲,只任着她撒野。
一旦她推得重了,他便退去一步,再抵着心口迎上来,好像求饶,更像求死。
“呆子,你说话呀!”
沈要沉声道:“我是您的狗,沈要。”
“可他们分明恭恭敬敬的唤你一句沈军长!你是梁显世的狗!”
萧子窈竭斯底里的撕扯着他。
“我爹爹死了,你却活了,谁会猜不出你究竟是如何留得这一条命的!早知如此,我宁可你一道同爹爹死掉,再也不要回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