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说得比方才还轻许多许多,却又根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要,你懂不懂什么叫作‘多余’?我不要你的心,也不要你的命,你强塞给我,这就是多余。”
“我本不爱吃甜的,你却一厢情愿的跑去给我买点心,这也是多余。”
“我本不愿在人前落泪,你却一次次的、傻里傻气的让我咬住你的胳膊,这更是多余。”
话音至此,萧子窈倏尔哽住了。
“……我本不想要什么护卫,你却偏偏在比武场上赢了我,这最是多余。”
她以前总是怨他、更恨他的愚钝,一心只想着,难道这呆子当真不知她情愿嫁给他不成?
又想起初见之时,他与一莽汉搏斗,她便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心下暗暗的情急。
如今,却只想着,他倒是输了也好。
——总好过如此貌合神离、南辕北辙。
她忽的落下泪来,又重重的推他一把,落力得紧,他便觉得痛得厉害。
萧子窈喑呜着。
“我萧子窈乃是堂堂的萧家六小姐,自幼生长在帅府、高不可欺!帅府便是我的家,谁也别想夺走我的家!”
“既然梁显世鸠占鹊巢,那我便要报仇雪恨、再次成为帅府的主人——无论用何手段!”
“沈要,我要的这些,你统统都给不了我!”
门外,一道锣鼓似惊雷般乍响,兰因絮果不清。
沈要哑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萧子窈于是一揩袖子,转身便拧开了门锁,逃掉了。
她惺惺的回了厢里。
梁耀一见她眼角带泪,果然问道:“子窈,怎么哭了?”
萧子窈讪笑一下,有些敷衍。
“我大约真的喝多了,方才只在盥洗室里吐得天昏地暗,眼泪都快呕出来了,单是清整面目,我就折腾了半天……”
“子窈,你我既然都快要成亲了,身子不舒服的事情,又怎么不叫我来陪你?有我在,也好照顾你一番。”
梁耀一面说着,一面又招来小厮,更叫一壶白水上来,看似熨贴。
萧子窈正心虚着,便翻出口红来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