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厢门后,萧子窈却有些坐立难安。
她已听见那门锁上的动静了,便不自然的拿过案头的戏本摊开来作秀。
这倒也怪不得她,每每此刻,分明她最尴尬——若是直直的盯着门看,便仿佛是她一门心思盼着沈要回来似的,可若是要装模作样的做些别的,又实在显得太假。
如此这般,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赌起气来,一卷被子、便严严实实的团起了身,背向门,懒得见人。
谁知,门开了,却不是沈要哑声唤她的名。
“……子窈?”
夏一杰喉咙发苦,“我来看你。”
他方才开口,然,只一瞬,萧子窈便拼了命的掀了被子。
“夏一杰,你怎么来了!?”
夏一杰只见她快手快脚的爬起来,却不是欢欣的模样,反是慌张来得更多些。
“是谁给你的钥匙?沈要呢,他有没有为难你?他刚刚下楼去很久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你趁现在赶紧走……”
她一面说着,一面赤着脚跳下床去,那脚踝好薄,纤细如弓,又像蛇尾,一不小心便将那榻边的戏本扫落了,然后,书页翻飞,转瞬即止,犹如判完一场死刑。
可夏一杰却始终紧盯着那脚踝上的一枚齿痕,微微的嫩红色,很是下流。
他于是用力吞咽几下,却感觉喉咙更苦,连张口都变得艰难起来。
“沈要答应让我来看你。”
他说,“……子窈,我一直一直、都想再见见你。”
——不,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他说的,都不对。
怎么能说这些呢?
你应当说,子窈,我来接你出去,这才对啊。
夏一杰有些恍惚的想到。
他于是惨淡的挽回道:“子窈,你是不是很想出去?”
萧子窈奇怪的望定他:“夏一杰,你以为你是谁?”
他兀自瞪大了双眼,简直以为也许是自己听错——但,不是的,那分明便是萧子窈一字一句亲口所说的,万万做不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