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是故意的。
——萧子窈一向清楚,沈要此人,非常善于避重就轻。
他不是傻子,所以并非听不懂话,恰恰相反,他足够聪明,所以听话只挑喜欢的听,话茬只听喜欢的挑,如恶犬,杀人要见血,专冲着人脖子咬,那是要害。
眼下便是如此了,他分明是专挑她的错处来缠人的,她根本百口莫辩。
“六小姐,你难道不担心我吗?”
一见萧子窈身子僵住,半晌无动无从,沈要便有些委屈起来了,于是巴巴的张口,明明白白的撒娇的语气,可话里话外却隐隐约约藏着些逼问的意思。
“你不用很担心我。”
“像刚刚那样的担心就好了。”
“所以,再问我一次吧。”
“就问我,‘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最好再加上我的名字,重新问一次。”
“……难道,不可以吗?”
沈要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嘴里的软肉。
要想成为一条讨喜的狗,首先要做的,便是管好自己的嘴。
不可以张口乱咬,更得藏好獠牙,以免凶相败露,吓跑猎物。
他当真是,做得越来越好了。
甚至不需要止咬器,只需要萧子窈的一个眼神。
——她正忽闪着眼睛打量着他,那眼光称不上有多嫌弃,反倒是抗拒多些。
真好看。
沈要心想。
就问她道:“六小姐,你为什么不高兴?”
萧子窈顿时翻了个白眼。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吗?”
“是因为我受伤吗?”
他明知故问道,“那你再问我一次,我会好好的回答你。”
萧子窈简直不胜其烦了。
于是便叫了起来,那声音里果然夹带着怒意,薄怒,是好哄的那一种,沈要隐隐有些兴奋起来,偏偏脸上却始终面无表情,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问问问,你就知道让我问,我都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问的!我让你小心你却不听,一个电话像宝贝一样的守着,竟不知见了刀子要躲的道理!依我看来,与其让我问你伤了没有,倒不如让我带你去寻医问诊看一看脑子!”
她脸颊几乎烧红,如醉酒,一张咄咄逼人的嘴,无论是训狗还是训人都数一流,他怎会如此下贱,无论萧子窈训的是人是狗,他都全中。
“啊呀,烦死了!沈要,你身上有没有受伤——好了,我已经按你的要求问了,所以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
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