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夏昭衣的声音从窗边响起,笑着说道,“刘三娘,想要弄死我这个女童很容易,你随时都可以办到,可是你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一个前院的男人定夺我的生死。”
刘三娘咬牙,黑暗本就使人压抑,这女童清丽的声音此刻恍惚有空灵之感。
“你这么急于表现,是不是想让其他人看到你和前院那些人的关系很好?刘三娘,你最近和谁闹了不愉快?凤姨?方大娘?”夏昭衣继续道。
“你胡说什么!”刘三娘心虚叫道。
“何必到处跟人提要将我送到鲁贪狼手里处置,你的重点是我,还是鲁贪狼?”
刘三娘紧紧盯着夏昭衣,霍的抬手,又挥去一棍,却再次被躲掉。
“我在这。”
声音又出现在了身后。
刘三娘回过头去,窗口月下,女童眼眸雪亮,直直的看着她。
刘三娘脊背发憷,往后面退去,握着棍子的手都垂了下来。
“你真是愚蠢,说话都不挑时机,前一瞬他们才说磐云道过几天要驻军了,你后边就忙不迭的想将我推去送死,以逞你的威风。你知道他们现在缺的是什么吗?是人手不够,办事速度欠奉。一旦磐云道驻军了,有军队保护流民,他们上哪再去绑无辜的百姓过来干活,任他们差遣?”
刘三娘喘着气:“别跟我说那些!你到底是谁?”
“我说,你这就不认识我了?”夏昭衣上前一步,淡笑说道,“我刚才是如何死的呢,你这么快便记不得了。”
刘三娘睁大眼睛,如遭雷击,身子都颤了一下:“你,你……”
夏昭衣身子一晃,又掠至刘三娘后面,开口说道:“我在这啊,你在看哪呢?”
“啊!!!”
刘三娘尖声叫着,回身往后退去。
夏昭衣抬手在小腹处摸了摸,一笑,轻轻道:“哎呀,没有血肉模糊了,也不痛了呢。”
“啊!啊!!!”
刘三娘彻底吓傻了,转身往外面跑去:“来人,来人啊!闹鬼了!鬼啊!!”
夏昭衣头上汗水如豆,待刘三娘一离开,她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母亲怀她时染了几次大风寒,所以她出生时身子骨就弱,一直大病未愈,小病不断,两岁时发了一次高烧,险些送命。
后来父亲抱着她上了名山交给了师父,一呆就是十四个年头。
这十四年,除了佳节可以回家,也就偶尔几次师父云游会带上她出门,其余时间她多数避世。
而因为身体天生孱弱,所以她习不了什么拳脚功夫,师父能教她的就这么一招用来装神弄鬼的醉逍遥了。
师父说,干这一行混口饭吃不易,偶尔跳大神,扶乩请命可以吓唬吓唬人,填饱肚子才是紧要,因而她自小就被拎上了梅花桩。
眼下小腿和脚板都疼的不行,一来这具身体本就糟糕,二来这具身体并没有日积月累的练习,只靠她一时强行,估计脚腕明天要肿成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