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秥已经极力在压制自己的火气了,没有说话。
何川江捋了一下胡子,微垂着头,在旁默不作声。
老匠在石栏前停下,抬眸眺向西方天幕,说道:“白日站在这里,能看到那些人吗?”
“看不见的,”赵秥也抬头看去,道,“离得太远,他们在万善关。”
“万善关,”老匠一笑,道,“佩封地势偏高,他们骑马过来需一日,你们过去则要快一些,怎么反倒不过去对付他们?”
赵秥就要说话,被一旁的何川江轻轻按住,暗示他不要开口。
老匠又笑,道:“若是不信我,又何必带我来这?”
何川江微顿,想了想,道:“我们打过,但是对方兵力足,抢的粮食也足,而且每天都有人前去投靠他们。我们没有救济,也承担不起任何一场战败。每次一输,他们士气大涨,我们则反之。而我们赢了,他们的士气不减反涨,会更疯狂的猛扑。”
“果然,这军心才是致胜之宝。”老匠说道。
“先生可有令我们摆脱此困局之计?”何川江拱手说道,“我们目前局势被动,除了这支流寇,近来在西北方向又形成了一股势力,前有狼,后有虎,我们不是怕作战,而是我们的情况真的不便应战。”
老匠没说话,良久,回头看着他们,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仅仅只是援军没到,救济没来,就让你们陷入了这个局面?”
何川江脸色微讪,很轻的说道:“是我之过。”
“那你们等着就好了,怕什么,”老匠又道,“郑国公那么有钱,还怕送不来援军和救助?迟早都会来的。”
“怕的,还是人心啊。”何川江说道,“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城外流寇野心勃勃,京城内斗暗室欺心……可能我们连救济都没有,不过他们一次次的口头敷衍罢了。”
赵秥朝何川江看去,目光冰冷。
何川江余光看到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如今更有连降大雨将我们困囿于此,令我们难以出去觅食,先生,我们现在真的陷入了死局。”
老匠收回目光,手指在竹杖上握紧了些,沉吟半响,道:“我曾在同渡助方一乃连环破敌,此战令我声名鹊起,想必你们也知道。”
“是,先生。”何川江说道。
“我不是善人,不会无缘无故助人,”老匠说道,“当时方一乃曾给了我三个承诺,你们打算给我几个?”
“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