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啦,”支长乐过去说道,“现在已经未时了。”
“还是早,”夏昭衣笑道,“时间于我无概念,我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就是一天的开始。”
“哈~这算个什么说法呀。”支长乐也笑了,见夏昭衣将井水倒在木盆里,他赶紧去往厨房,从灶台上的热锅里舀一勺开水过来。
“阿梨你让让!”
支长乐跑来,将一大勺开水倒在盆里,和冰冷的井水和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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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支长乐说道,“你试试水温。”
夏昭衣将巾帕浸入进去,点头:“水温很好,谢啦。”
“那成,我去给你准备吃的。”支长乐说道。
夏昭衣笑了,看着他:“我不吃了,支长乐,这屋子里有没有小铜镜?”
“铜镜?”支长乐皱眉,“还有,不吃饭怎么成呢,会饿的。”
“牙疼,”夏昭衣无奈的说道,“我好像要换牙了。”
支长乐眨巴眼睛,听着这个说法忽觉新颖。
不过仔细去看,眼前这女娃不过也才十来岁。
想到她做过的一件又一件事情,支长乐再一度浮起浓浓的新奇和怀疑,有时候回头去看,好像跟做了一场大梦似的。
“嗯,”他呆呆点头,而后又笑起来,“我这就去拿,你慢慢洗。”
夏昭衣看着他离开,抬手无奈的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真的很疼。
前一世换牙,都由师父亲自拔的,拔之前牙齿也不曾这么痛过。
那会儿二哥痛的难受,她还不能理解,换牙有那么痛吗?
现在体验,果然是有。
不过……
她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前一世她来例假也不曾痛过,听人说会很痛,她还好奇是个什么痛感,这具身体不知道会不会痛?
可千万别。
庞义一直坐在地窖里。
面前两个男人,一个面如土色,双目绝望,一个瘫软在地,正在逐渐接受现实。
坐了一阵,很觉无趣,庞义起身往木梯走去。
从地窖里出来,再推开木门,看到院中几人,他一顿。
夏昭衣坐在石桌旁,石桌上铺着一张布,布上整齐放着一排小工具,还有棉线。
她手里拿着一根长针,另一只手拉扯着自己的面皮,正在照镜子。
铜镜是老短拿着的。
在夏昭衣后边,支长乐和老佟半蹲着身子,一眨不眨的望着铜镜里面小女童的口腔,一脸好奇,同时又如临大敌。
庞义皱眉,不太敢出声,唯恐惊扰他们。
倒是支长乐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他,回过头来,伸指比了个“嘘”。
庞义面色古怪的点头,走了过去,现在他们后边。
不过看他们这样,他也不由好奇,渐渐靠近,最后不知不觉和支长乐老佟蹲在了一起,共同研究起小女童的口腔。
鼓捣半日,各种工具用过去,终于,一颗带着血的牙齿被女童自己拔了出来。
夏昭衣将牙齿放在石桌上,支长乐立马端来一碗温水:“阿梨,来。”
“谢谢……”夏昭衣口齿不清的说道,去到一旁漱口。
回来发现几个男人在盯着自己的小牙看,夏昭衣轻咳了声:“就是颗牙齿。”
“阿梨,疼不疼呢。”老佟问道。
“不算很疼了,慢慢会好。”夏昭衣说道,便去另一边净手。
擦完手后,她回来说道:“我要出去一下,将这只老母鸡送人。”
“你出门安全么?”庞义问道。
“对我来说,哪里不安全?”夏昭衣笑道,“你们若是要出门,尽量小心,这几日多谢你们了。”
“哪里哪里,”老佟赶紧说道,“你平时不找我们帮忙,我们才觉得不舒坦,你肯让我们帮你,这说明把我们当自己人了呢!”
“好,”夏昭衣笑道,“自己人。”
施礼道在内城,不同于外城的街道,施礼道往来的几乎都是达官或者大富商的子弟。
连飞阁是一家茶馆,以“雅”闻名,早年是郭家的产业,后来作为了郭晗月的嫁妆之一,现如今留给了沈冽。
连飞阁生意兴隆,往来者不少,有人真的喜欢喝这里的茶,有人则是为了与郭家攀交,借机托负责茶馆的林管事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