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子仓的书房就在隔壁,甚至比主卧室还要大上两倍。
邰子仓先回屋同妻子说了一声,便领夏昭衣进去。
书房里四壁皆是画卷,墨香浓郁,邰子仓将几个烛台亮点,小心套上灯罩,便去研磨铺纸。
灯火一明,照亮满室,夏昭衣看着墙上那些字画,最后停在一幅《春风入酒歌》上。
这幅画没有署名,其线条和格局构造,让夏昭衣觉得眼熟,画功更胜其他画作。
“这可是水墨秋的画。”夏昭衣说道。
邰子仓抬眸望去一眼,点头说道:“正乃师祖所画。”
“水墨秋是你师祖?”夏昭衣朝他看去,“那你师父是何人?”
“我师父姓陆,字冬心。”
“陆冬心,”夏昭衣点头,说道,“水墨秋的八弟子。”
邰子仓笑笑:“说来有些巧,我也是师父的八弟子。”
夏昭衣看回画上,眸光有些飘远。
她之所以一眼认出水墨秋的画,因为当年家中实在有太多。
水墨秋画工一绝,在水墨秋所有画作中,她最喜爱的叫《春秋停骖狩猎图》,那幅画堪称水墨秋功底最强的一幅。
不过她只看过两次,那幅图一直在宣延帝手里,也是宣延帝的至爱。
在定国公府被抄家后,水墨秋的那些画应该都流向了宫廷,而宫廷在己丑和庚寅年的那一场后乾剧变后,这些画像不知下落何处了。
也许会被李据带往河京,又也许,留在宫中等那些百姓抢夺一空,或者,等宋致易打开皇宫大门时,被他占有。
夏昭衣的目光看向其他画作,忽的一顿,落在一幅名为《烟雨乌衣巷》的画上,这幅画同样没有署名。
“邰先生,”夏昭衣说道,“这幅画,出自何人之手?”
邰子仓看去,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我的一个师伯,他姓唐,叫,叫什么来着?”
“……唐相思?”夏昭衣说道。
“啊,对!”邰子仓点头,“是我师祖未成名之前所收的弟子了,排行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