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看他一眼,回到古琴后面:“前脚才夸我沉得住气,这就忘了。”
“看来你的确不感兴趣,”范竹翊道,“那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你说过,若我回答你,便即刻放我自由。”
“我会还你自由的,”夏昭衣淡淡道,转目朝北面看去,“詹宁。”
范竹翊皱眉,转头望去。
伴随石门开启,詹宁推着沈谙缓步迈上斜坡。
范竹翊一看到沈谙,本就不善的面色彻底沉下。
“他们一直在里面听我们说话?”范竹翊看向夏昭衣。
夏昭衣面淡无波,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沈谙唇角轻轻牵起,语声略嘶哑:“阿梨。”
他的眼睛仍在绸布之下,因遮了眼睛,他的高鼻薄唇更显俊秀。
夏昭衣看向詹宁。
詹宁轻点头,对沈谙道:“我将解去你眼上的布,你先闭眼,否则将有刺痛。”
“好,”沈谙莞尔,温和道,“多谢。”
纱布滑落,他闭着的眼眸下,纤长睫毛轻轻发颤。
“何必将我蒙眼,又将我解开呢?”沈谙说道。
“为了让你听得更清楚。”夏昭衣道。
沈谙轻笑,缓缓睁开眼睛,仍有刺痛,蹙眉之中,他的视线见着坐在古琴后的妙龄少女。
少女的右腿翘在左腿上,一只手轻轻搭着膝盖,另一只手托着下颌,手肘支在摆着古琴的长案上。
这坐姿既非传统闺秀中规中矩的仪态,因她身体重心不在那方长案上,便亦无烟花女子的风情妖娆。纤细的长臂和长腿让她在优雅中透着轻盈,又带着少女独有的灵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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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清楚了。”沈谙微笑。
“好的,”夏昭衣放下支颌的手,看向詹宁,“送他回去吧。”
沈谙笑容一凝,快雅持不住,顿了顿,他继续笑:“怎么,让我出来,就说这几句话?”
“那,你跟你师父道个别?”
沈谙确定肯定,这个丫头片子在戏耍他!
“他不是我徒弟!”范竹翊怒道。
夏昭衣没理他,看着沈谙:“若不想道别,那你便回去吧。”
沈谙觉得自己大牙根在发酸,切齿着笑道:“阿梨。”
他自认是个冷静的人,但来衡香后,却时常被这些女子气得冒烟。
也不是“这些”,总共就三个,这三个多少都沾点“疯”字。
沈谙一把夺来詹宁手里的缎布,往自己脸上随意一系,冷冷道:“送我回去!”
詹宁没反应,等夏昭衣的命令。
“那几张千字文。”夏昭衣对詹宁道。
“嗯。”詹宁从袖中取出,上前恭敬递去。
是东平学府那位自八德阁上坠下身亡的学子的几个同窗,他们被夏昭衣扣在衙门里写了这几篇千字文,写好后,詹宁便让衙役去廉风书院寻了几名想赚点银两的学子过来抄写,共抄了五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