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士兵无功而返,说没有找到沈冽。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远处一路响起的“将军”问好声,叶正一喜:“这不就来了!”
非军务繁忙时,大营中不得骑马,沈冽可例外,但不能例外。
他在大营外下马,快速奔入,他的身影一出现,叶正便跑去:“少爷!”
沈冽停下奔势,大步走去,心急道:“阿梨呢?”
“她在里边睡觉呢。”
沈冽步伐微顿:“她很困吗?脸上可疲惫?”
“疲惫没看出来,困是肯定的,史国新说她这两日一直在赶路,直接从河京过来的。”
沈冽墨眉一合,点点头。
营帐前望见那一筐筐草药,和又被放下来得两筐,沈冽还未开口问,叶正先道:“这些是阿梨姑娘让采的,她说白光乡山灵水秀,遍地是宝。那些止血妙用的药草,我们军备充足,暂可不管,但这些很重要,炎夏荒野,驱蚊必备。这是紫堇,这是茵陈蒿,这是苦楝花……”
沈冽眉眼变柔和,会心一笑:“阿梨想得真周到。”
“是啊,阿梨姑娘可贴心了!”
白日,沈冽的行军床是收起的,他进去前以为她会铺开,却见她是伏案睡的。
沈冽放慢脚步,轻轻过去。
营帐外太阳正盛,哪怕是全封闭的营帐,光亮效果仍很充足。
案上铺着白光乡和常阳地图,少女侧趴在两张地图中间,脑袋枕在她自己的左臂上,睡得很熟。
如果赶路时不是坐马车,那么她的头发永远都是利落的单马尾或全盘上去的道姑头。
现在这一根松松垮垮垂落着的马尾,发量极多,清爽柔顺,发上一股栀子花香。
沈冽抬起手,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虚虚沿着她的面颊滑过,想要触碰,又不敢触碰,怕将她吵醒。
很少见她睡得这么沉,且还是这样一个伏案的姿势。
她的睫毛并不浓密,但纤长翘卷,宁静覆盖在她的眸子上。鼻梁适中,不塌也不拔高,往上延伸出挺而细的小鼻尖,又不过分尖锐,鼻头有着小小的肉感。肌肤饱满莹润,吹弹可破,像是用雪凝成的琼脂。
沈冽忽然在想,在这世上,他是否是唯一一个伸手捧过触摸过这张脸的男人,或者,范围更大点,所有人,不限男女。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什么占有欲,这个念头却让他莫名生出一股快乐。
细想,一切却也当真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