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元辰此时也不敢多说些什么,生怕被人抓住言语间的漏洞,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儿臣不敢,儿臣没有这类的话。
可圣上哪里能够听进去。
他将御案上的折子往宣元辰面前的地上一扔。
“不敢?朕瞧你敢得很!你身边的人已经全都招供了,他是如何受你指使,绑了恩济庄内管事的家人,要挟其为你办事,更是假借燃鞭为幌子,让其在屋舍的几根承重梁柱底下埋下黑火,炸毁了屋舍根基。”
圣上眼神中的冷色几乎已经凝成了实质。
“为了造成死伤惨重的局面,你更是让人在当日恩济庄的饮食中加入了蒙汗散。怨不得周围的百姓也觉得奇怪,大年初二燃鞭不说,恩济庄内这么多孩子,竟是无一人啼哭,庄内寂静得可怕。原来是你心思缜密,提前想到了这重。最后更是在屋内放上所谓的山锯虫,想要诱导所有人以为是屋舍疏于查检才导致了如此惨剧。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做得这么利落漂亮,朕都得夸赞你一句心思缜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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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宣元辰这下是彻底慌了。
他连滚带爬捡起面前不远处的折子,慌忙展开,以怕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翻看着上头的内容。
越看,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里头的证词写得十分详细,甚至连现场搜寻到的证物也都详细记录其中。
包括带有黑火痕迹的梁柱残片。
“儿臣没有!儿臣没有啊!”
宣元辰这下是真的吓坏了。
他也顾不得额头上本来的伤口,砰砰几个响头叩下以表自己的“清白”。
“父皇,儿臣绝没有这么做过啊!儿臣是无辜的!是有人构陷儿臣!这是构陷!假的!这都是假的!父皇,您是知道的,儿臣自从秦尚书死后,在前朝并无多少人支持,如何能够做下这等缜密的谋算?且就算儿臣真打算做这件事,为何不让人将带有黑火痕迹的证物抹去,这不是白白给人把柄吗?!这证物未免出现得也有些太过明显了,儿臣若是设局如此缜密,为何要留下这样一个把柄?这定是有人故意作假,这东西是假的!或许是有人为了脱罪,故意将儿臣拖下水啊!”
宣元辰这时倒来了几分急智。他的矛头,对准了太平司,或者说,对准了晋赟和宣明曜。
他暗指晋赟和宣明曜有私交,故而为了撇清宣明曜在这件事中的责任,故意伪造证物,将脏水泼给了自己。
若在以往,圣上或许会因为宣元辰这句话心中起些涟漪。
毕竟他生性多疑,之前也因着晋赟和宣明曜一次几乎放在明面上的见面,而对晋赟多加敲打。
咬死了这点,宣元辰或许真有翻盘的希望。
但如今,他这句话却是说错了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