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道,“没有。”
岑夫子道,“那妇女是不是得救了?”
少年人点头,“是!”
岑夫子道,“他一分钱没花销,就让这妇女二人得到了最完美的结局,这算不算是计谋高深?”
少年人咬牙道,“可是他品行低劣……”
岑夫子道,“品行低劣?可能是有点嘴臭,但是不嘴臭如何能拉起来仇恨,如何能顺势挑拨起来外地人和本地人的原始排斥思想?”
少年人顿悟道,“夫子意思是,本地人和外地人的原始仇恨才是他能够计谋成功的原因?”
岑夫子端着酒水,美滋滋饮了一杯道,“他先是以自己为棋,先把自己陷入不义的地位,再利用自己身上的外地人属性,引起本地人的仇视,本地人为了把自己的仇视正义化,体面化,就会证明自己比外地人强,那么本地人就要占据道德高地,为了占据道德高地就不得不给那妇女二人治疗,所以,最后这个事情的结局是,妇女得到了治疗获胜,本地人以为自己占据了道德高地自己获胜。”
少年人双瞳发亮,喃喃自语,“好高明的一招,谋士以自己为子,邀天下人入局!好一招离间外地人本地人又带上怜悯的复合计!只是这一个局里,妇女赢了,咸阳本地人赢了,唯一的他却输的最惨!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人骂的几乎社死。”
岑夫子哈哈笑道,“那你就小瞧了人家!人家能玩这一出,说明人家什么都猜到了!来,把这个人最后和妇女说话的细节拉到最慢,然后,用你精通的唇语,读一读他到底说了什么东西!”
少年人把屏幕上恶棍青年弯腰说话的视频拉到了一帧一帧,阅读着对方的唇语,一字一字的道。
“这里有两张卡,一张卡一毛钱也没有,一张卡上有五十万!”
“你把五十万的卡藏好,把空卡给那些记者看!”
“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对别人说,你收到我的钱了,一定要说你没收到钱!”
“因为,五十万在咸阳,根本治不好你女儿的病,你女儿的病需要可能几百万!甚至更多!”
“你一定对他们说,我是个恶棍,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一边骂着我,一边为了证明比我强,他们会为了占领道德制高点,给你和你女儿医治,而且还是最好的免费的那种!”
“记住了,千万不要说我的好,说我的好,你女儿就没命了!”
“你也不用记着我的好,我们只是相互利用,你利用我救了你女儿,我利用你们母女出了个大名!”
“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少年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额头上一滴滴虚汗。
少年人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此人,在我之上,我之谋术,不如他也。”
丹丘生道,“最近这些天来,你心性飘了,总以为天下英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不足你对付,如今怎样?人家一入咸阳就摆了个龙门阵,把全咸阳的人钓着玩!这一幕,堪比当年商鞅入咸阳!商君一招立木金不欠,从此奠定了商君在咸阳,在大秦,在诸多王族当中的无上地位!”
少年人低头道,“是我被捧杀了,他们都说一圣,二神,三仙,四道,五绝,六邪,七侠,八怪,九强,十魔头,是我偏信了这些话,小觑了天下英雄!”
丹丘生抬手道,“下去吧!以后别人家夸你是个仙,你就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但凡你真要是个神仙,今天这个局你就不会看不透!”
少年人跪下,磕了几个头,转身灰溜溜离开。
岑夫子看着少年背影,“你孙子看起来很受打击啊!”
丹丘生道,“现在受打击比他输了挨打击要强!人家的确技高一筹么!这把全咸阳的人玩在掌心,这种该死的统御感,让我想起来了一些不太喜欢的家伙。”
岑夫子道,“你是说纵横?”
丹丘生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酒杯,看着远处的雪景。
岑夫子坐在暖亭,悠然自得的道,“一进城,就搞事情,而且一出手,就是把全城玩的团团转,这个搞事情的手法和套路,的确是纵横家的套路,张仪,苏秦,半个纵横家的商鞅的身上都能找到这个痕迹,只是我现在不明白,这个青年人是背后有纵横谋士给他出谋划策这么搞,还是他自己想这么搞,他这么搞的意义又是什么?”
丹丘生道,“如果是他背后有人指点,那只能是当今的鬼谷子,可鬼谷子已经回鬼谷了,而且封关闭谷,据说要闭关!”
“那只能说是他自己所为,他自己所为的话,这就太可怕了!他可能知道这件事情引起的风波有多大,所以他先是易容,后又伪装,虽然我们懂唇语,也都读出来了他的话,但他就是不说自己的名字,反而让我们无从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