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道:“爱卿的意思呢?”
焦琏道:“末将以为,非国公不能表彰兴华军之功。”
“嚯!”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还得了,这焦琏还真是信口开河,上来就是国公,国公是什么位置,就在封王之下了,这高衡纵使再厉害,也不能上来就国公吧,公侯伯子男,连个过渡都没有就直接上到顶峰了?
“万万不可!”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众人纷纷侧目,正是首辅丁魁楚。只见丁魁楚上前一步道:“万不可对其进行封赏。”
永历一愣,“这是何道理?”
丁魁楚道:“兴华军再厉害,也是域外之兵,其首领高衡,更是骄横跋扈,虽是中土之人,却颇多野蛮习气。其兵马战斗力如此之强,陛下若是给了他国公之位,那我大明朝廷的权威何在?天下岂不是只知道兴华军,而不知道朝廷?功高盖主,实为罪过。其人若是忠心于朝廷还则罢了,但是微臣观其言行,毫无人臣之礼,此人怎堪大用,真要封赏的话,给些钱财布匹即可,我大明的国公,怎能随随便便授予他人。”
“首辅大人,此言差矣。”焦琏看了丁魁楚一眼道。他是个纯粹的军人,心中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将士们打了胜仗,而且人家是来帮忙的,钱财布匹,岂不是笑话。就算是钱财布匹,以现在南明小朝廷的实力,你能给人家多少?对于丁魁楚这种避战的策略,他早就不满,但武将必须服从皇帝的命令,焦琏可不想搞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事情。
可是丁魁楚方才的话,简直耸人听闻,这消息要是透露到兴华军那里去,人家不翻脸才怪。焦琏道:“说实在话,朝廷如今已经被压缩到西南,现在封官,人家能不能看上还是个问题。再者,钱财布匹,朝廷财政困难,能给人家多少钱财?兴华军加上其他各路将士,约有两万,要按照边关规矩,杀建虏一人,赏银五十两。他们干掉了这么多清兵,赏银至少数以百万计,末将敢问,朝廷能拿出来吗?”
“焦琏,你张口边关,闭口边关。这里是广西,可不是边关。卫所的规矩,斩杀敌军一人,赏银不过二三两,他们斩杀了七八万人,军报虽然这样写,可我们又没实地去数,干脆,二一添作五,给十万两银子打发了算了。咱们自己的弟兄军饷还不够分呢,给他们作甚?”忽然一个声音说道。
焦琏的目光扫过去,立刻大怒,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州参将陈邦傅,此人籍贯浙江绍兴,本来是富家子弟,有口才,善于溜须拍马,走文科走不通,便靠着家里的财力,贿赂武科,硬是走了军队的路子,后来一路逢迎升迁,给他做到了柳州参将的位子。
大明局势突变,到处沦陷,他所在的柳州反而成了偏安一隅的宝地,等到永历朝廷建立,这家伙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国家栋梁。毕竟柳州参将在大明算不上什么,可是在只能控制广西这一个地方的永历朝廷看来,柳州参将就是了不得的武将了。更别说陈邦傅和陈雷鸣父子二人,一个参将一个游击,拥兵也不下五千人,完全能跟焦琏抗衡。
他早就看焦琏不顺眼了,一个外来户竟然当了广西总兵,他这个柳州参将怎么就没资格当总兵?
他儿子陈雷鸣站出来道:“你这分明是话中有话,什么叫人家看不上朝廷封官,你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