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基道:“都说郑芝龙郑总兵常年跟洋人打交道,这恐怕又是洋人的最新技术,真是好啊,瞧瞧这火铳的做工,用精美二字来形容都不过分,大明军队若是都能装备这样的武器,何愁建虏流贼不败。”
马应魁一边点头,一边询问道:“高将军,不知道这种火铳的造价几何?是否可以大规模制造,大规模装备?”
高衡笑了笑,伸出了五根手指。马应魁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道:“五两银子,跟神机营最好的鸟铳一个价了,贵是贵了点,但是效果很不错,这么看来,五两银子不多。”
高衡摇摇头道:“不,马大人,是五十两。”
“多少?”高衡此话一出,刘肇基、马应魁连同郑森等人都是惊呼起来。郑森虽然跟高衡认识了挺长时间,但是对于兴华军装备的价格确实没有细细询问,现在听到高衡的报价,郑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五十两银子,开什么玩笑,一杆火铳就要五十两,如何装备部队。
其实郑森不知道,高衡报的乃是火铳的售价,而不是成本价,早在兴华制造局成立的时候,高衡就跟蒲德曼推算了一下四四式的价格,实际上,四四式的成本价如果算上一个基数的弹药和战场备件的话,也就二十两银子,但是万一以后开发出更好的型号,要将四四式对外售卖的话,价格至少要翻一倍以上,否则军火生意的暴利还怎么来?
现在受限于产能不足,四四式连兴华军都没装备完全,更不用说对外售卖了,以后如果有条件了,若是刘肇基想买,卖给他一些也不是不行。
郑森迅速在心中算了一笔账,目前郑芝龙麾下的福建水师总兵力大约有数万人,其中光是装备火器的士兵就至少有上万人,如果统一换装这种火铳,按照使用一杆预备一杆的原则,至少就是两万杆,一杆五十两,两万杆就是一百两,还不算弹药和维修保养。
再者,看看兴华军火铳兵的豪华铠甲,想想也知道,这些铠甲应该也是价值不菲,那么整个费用算下来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道理郑森当然明白,若是长期养着这么一支火器部队,郑家的财政早就被拖垮了,别看郑芝龙家大业大,但是很多都是固定资产,手上流动的现银并没有那么多,根本不可能供得起这样的部队。
在热兰遮城的时候,郑森已经见识过这支火器部队的威力,那么高衡手下还有多少这样的部队?还有这两百骑兵,也是精锐异常,若是按照明军的配置,一个骑兵所花费的银子是一个步兵的数倍乃至十倍,那么高衡手中又有多少这样的火铳精骑?郑森不敢再想下去了,看来,自己恐怕要推翻之前对高衡的全部认知了。
刘肇基也在心中大致盘算了一下,他不禁咂舌,郑家果然是富有四海,看来郑芝龙在当海盗的时候没少积累家财,否则怎么会拥有这样的部队,就按照南京朝廷现在的财政状况,别说是成千上万装备这种部队,就眼前这四五百人,所耗费的银两,扬州军队都负担不起。
歼灭了这支清兵,刘肇基不放心,将城内剩下的骑兵几乎全部派了出去,一百多骑兵分成十几队,往北打探侦查,看看清军大部队是不是在后面。而刘肇基则邀请高衡和郑森等人重新入城,别的不说,将士们鏖战一番,早已经是身心俱疲,刘肇基吩咐马应魁在城内设下酒宴,为将士们接风洗尘。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估摸着,史可法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这么重大的战果,如果在史可法回来之前把郑森他们放走了,岂不是让督师大人脸上挂不住,毕竟仗不是扬州军打的。
夜色已深,城内的守军已经将清军的尸体全部收集了起来,军中的勘验官正在逐个检查,这是明军一支以来的习惯,毕竟歼灭八旗军三百骑可是巨大的战果,放在当年的辽东也是了不得的战绩,刘肇基想着怎么给南京朝廷报捷,所以这尸首自然要勘验合格了。
勘验的方法也很简单,女真人跟其他民族最大的区别就是头皮,从小就留下的金钱鼠尾跟后面投靠的人剃的金钱鼠尾,头皮有明显的区别,经过勘验,这三百马甲全都是真八旗。报告传回来,让刘肇基喜不自胜,同时,这三百人留下的铠甲装备还有剩下的战马,刘肇基把能用的都收集了起来,算是给守军加强武备。
郑森和高衡明确表示了不要,高衡才不要这些破铜烂铁,清军的武备再厉害,跟兴华制造局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不是一个档次,手工制品跟半手工机械工业制品如何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