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偷天

天梯劫 唐十翼 3561 字 1个月前

“啊!”

祝先生一声惨叫,双手抱头,鲜血从指缝中飙出,痛苦地一扭,赤身裸体从女人身上消失。

女人并没有尖叫,拉过被子盖住身体,露出半个脑袋,镇定地看着破碎的窗户纸,欲言又止。

院子里的房间一个个都亮起灯,只有柳姨和柳依依的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哲翰推开柳依依的房门,轻手轻脚摸到床边,掀开一角被子,嵌了进去。

柳依依呓语一声,翻了个身,像根藤一样极自然地将他缠住。

院子里的动静没他想象的那么大,婢女、仆役和厨子很自然地起床各忙各的,他们或许早已习惯了客人们的各种怪叫,见怪不怪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什么梦也没做,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下午1:12,柳依依还在赖床,各种倒腾。

“依依姑娘,你肚子不饿吗?赖床赖到现在。”张哲翰捕捉住了不老实的玉手。

“我吃过饭了,这是回笼觉好吧。”柳依依撅着嘴说道。

“可是你男人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啦。”

柳依依极不情愿地下床穿衣,“早就做好了,起床洗脸刷牙吧。”说着把张哲翰的衣服扔在床上。

张哲翰没动,“女人嘛,要学会怎么伺候男人。”

“我还从来没……”话说半截咽了回去,很乖地扶张哲翰起床,伺候他穿衣。

“从来没什么?”

柳依依红着脸,“就知道欺负我,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她怎么知道我最怕女人哭,张哲翰一怔,打趣道:“你哭起来肯定也很好看,梨花带雨,听着就不错。”

膳房桌上摆了五个菜,鱼香肉丝、回锅肉、麻婆豆腐、水煮肉片、开水白菜,全是地道的川菜。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川菜?”张哲翰在蒲垫上坐下,惊讶地问道。

“我就是知道啊,我也喜欢。”柳依依拿起碗盛饭,“可惜元朝辣椒还没传入中国,花椒倒是有。”

“这大都也没有川菜馆啊。”

“我妈亲自下厨做的,她对你可真好,平时我要吃她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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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密院就在萧墙之外,东红门右侧,就像皇宫伸出的一只大手。

《元史》载,枢密院秩从一品,掌天下兵甲机密之务,凡宫禁宿卫,边庭军翼,征讨戍守,简阅差遣,举功转官,节制调度,无不由之。

作为忽必烈“秉兵柄”的中枢部门,枢密院主管军事机密事务、边地防务、并兼禁军,全国军事事务皆在枢密院管辖下,成为朝廷最高军事机构。

枢密院枢密使由太子兼虚衔,枢密副使掌实权。枢密副使极少用汉人,仅极少数为蒙古人非常信任的汉人任过这个职务职,张易便是极少数人中的一个。

正史上记载的阿合马刺杀案,是王着、高和尚和张易合谋完成的,这从张九思最终缉捕处死三人的结果就能确证。但关于刺杀的动因各路史家却众说纷纭,有说出于正义的,也有说王着看阿合马不顺眼的,还有说阿合马激起民愤的,当然,说得最多的还是阴谋论,是太子真金极其党羽策划的一次谋杀。

高和尚是个混江湖的骗子,可以确认是个龙套,所以刺杀案的核心肯定是王着和张易。王着是益都千户,也就是山东青州的一名五品军官,和阿合马还真是八竿子打不着,哪来那么大的能量,能让张易这个手握天下兵权的一品大员给他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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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给出的逻辑是白莲宗干的,王着是白莲宗的人,而桑哥和阿合马勾结,把宋陵给掘了,激起了亡宋势力的愤怒,所以出手做掉了忽必烈的钱袋子阿合马。但这里有一个BUG,就是张易。

张易是枢密副使,枢密院的实权派,手握重兵,"掌天下兵甲机密之务",位高权重,不可能是白莲宗的人,如果是的话,忽必烈天下不保。

所以在放出王着之前,张哲翰想要知道,副本给出怎样的逻辑,把忽必烈的心腹重臣和白莲宗的江湖草莽捏在一起。

“王着”出现在枢密院门口,把铁制千户腰牌递进了门房,“益都千户王着,求见张易张副使。”

门房里值班的小吏是个佝偻老头,看了看腰牌,尖声问道:“你有公文吗?”

张哲翰一愣,“什么公文?”

“益都路或者兵部的都行,”小吏耐心解释道,“你品级太低,求见枢密副使必须有公文。”

“私交也不行吗?”

“请稍候。”小吏说完,拿着腰牌进了内院。

过了一会儿,出来把腰牌塞还回来道:“张副使说不认识你,如有公事请走程序。”

张哲翰悻悻地接过腰牌,离开枢密院大门,漫无目的地在街边溜达。事情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本以为主角王着一出现就会掀起滔天大浪,没想到一个小浪花也没激起。张易不认识王着,这不合逻辑,王着在起事前一定见过王着,否则最后不会因为“合谋”被斩。

一种可能是缺人,他俩之间少个介质,另一种情况是缺环,在王着见张易之前可能还有什么剧情没有触发。

“王将军,王将军!”

明照坊的巷子口,一个黄里透白的光头在日光下晃动,果然勾出来点什么,待张哲翰看清,却愣住了。

高和尚,怎么会是高和尚,昨天晚上不是被我钉了两枚金刚橛在脑门上吗,这么快就好了?

又或许这个是高和尚本人?不太可能,祝先生不会傻到不杀本尊就变成他的模样。

究竟是王着出现注定会遇到高和尚,还是祝先生专门在这里等着王着找张易?

“你怎么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张哲翰边走近边说道,他听过王着说话,尽量带点山东口音。

终于看清了苍白的肥脸,不仅是脸色,光秃秃的头皮也泛着白,可能是伤重未愈,又或者如邬隽梅所言,缺了女人。

“别提了,我被人追杀得很惨。”高和尚摇晃着大耳,“你不是被劫走了吗?怎么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哲翰没敢说太离谱,毕竟祝先生熟知剧情,“看押我的老和尚打了个盹,我就趁机跑出来了。”

杀了两次都没能杀死,张哲翰已没太多杀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剧情,或许“高和尚”还真的有用。

“你的腰牌呢?”高和尚问道。

这是在考验我啊,尽量装吧,露馅也没事,反正他打不过我。张哲翰取出腰牌:“怎么了?”

“哦,没什么,你知道张翰吗?”高和尚盯着“王着”的脸,在看反应。

“张翰?”张哲翰皱起眉头,“我想想,你知道我是个粗人,大字不识一箩筐。”

【张翰(生卒年不详),字季鹰,吴郡吴县人。留侯张良后裔,吴国大鸿胪张俨之子,西晋文学家。张翰(?-1217),字林卿,忻州秀容人。金朝官员,大定二十八年(1188)进士,调隰州军事判官,后官至户部尚书。】

“嗯,想起来了,晋朝好像有一个叫张翰的,是张良的后人,是个文人。”张哲翰照着光幕诌道,“是不是金朝也有一个,好像是个大官。你问这个作甚?”

没看出什么破绽,高和尚挠了挠光头,讪讪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张哲翰灵机一动,亲昵地搂着矮了一个头的肥厚肩膀,“这么久没见,找个地方喝两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