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抱粗细的大树生生摧折,张公舍和寮房不复存在,大雄宝殿坍塌了一半,看不见一个僧人和香客。
高峰禅师站在寒风中,神情落寞地看着毁坏的庙宇。
“师尊,发生什么事了?”张哲翰已猜到发生了什么,还是要确认一下。
“为师辜负了你的嘱托,王着被劫走了。”禅师眼神暗淡道,“胆巴国师在洞外叫阵,我出洞迎敌,没想到他调虎离山,另外一人趁机劫人。”
“师尊不必多虑,弟子这就去寻他们。”张哲翰安慰道,“只是这古庙毁了,弟子之过也。”
“无妨,为师正打算重建禅寺,名字都想好了,叫大觉禅寺。”
“师兄弟们伤亡如何?”
“还好,我先掩护他们进入地宫才和国师开战的,无人伤亡。”
“这下面有地宫?”张哲翰奇道。
高峰禅师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有,足以容纳全寺僧众,通往后山。这古庙有上千年历史了,下面的地宫是历朝历代不断修筑而成,本就是寺院的避祸之所,知者甚少,易守难攻。”
还是功课做得不够,哪怕多和老和尚聊几句,把王着藏到地宫里,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抓了王着会去哪儿?这回轮到张哲翰猜谜了。
大都,杭州,上都,甚至扬州,哪里都有可能,不过从之前祝先生和张蚝的行动轨迹看,杭州和大都的可能性比较大。
祝先生打架不行,对付我只能是天极境,所以极有可能王着仍然和“高和尚”在一起,剧情要求他们俩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而“高和尚”又离不开女人……
心念一动,已站在新开北巷甲3号门口。
被阿弥陀佛降魔印几乎铲成平地的院子重又刷新如初,张哲翰变成“胆巴国师”的模样,推开院门。
“国师您回来啦,……”两个曾经被杀死的高挑女人妖娆地迎了上来。
怎么只有两个?邬隽梅去哪儿了?
张哲翰哼了一声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不是您把我们掳……带来这里,要我们伺候一位高僧的吗?没看见其他人啊。”其中一个女人说道。
这里并不是祝先生的刷新点,邬隽梅是他带进来的飘渺宫的人,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祝先生离不开女人,张蚝负责帮他找女人,那么他的进入点应该离此不远。
举目四望,第一眼就看见了300米外的春风楼。
春风楼前香车宝马不绝,丝竹琴瑟嘈杂,娇声浪语不绝于耳。
“哟~桑哥大人,您终于来我们春风楼了啊!”一名老鸨扭着迎了上来。
张哲翰没搭理她,径直走到戏台前正中央的茶桌坐下,老鸨忙招呼伙计上茶,扭头向楼上叫道:“绿珠!待客!”
“来啦!”楼上一名女子答应一声,小碎步跑下楼来。
“桑哥大人~人家好想你哦~”绿珠娇声说着,拿起茶壶斟茶,看张哲翰没什么反应,很乖巧地闭上嘴,坐在一旁陪着听戏。
张哲翰扯出一张500文宝钞拍在桌上:“绿珠小姐,你们这儿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来吗?”
绿珠盯着钱,启唇问道:“我们这儿每天人来人往的,怎么才算特别啊?”
“就是不一般的,不正常的。”张哲翰启发道。
绿珠随口问:“和尚算不算?”
“算。”张哲翰不动声色地把松开手,“那个和尚在哪儿?”
绿珠手速极快地一叼,把钱收起道:“谢大人!三楼,庚字号房。”
张哲翰又拍出一张宝钞:“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绿珠纤细的手指捏着宝钞的一角:“我听婢女和小厮说啊,屋里有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折腾就是一晚上,还有啊,门口有两个护卫。”
张哲翰站起身,绿珠抓起钱,转到另一张桌子继续乖乖听戏,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几乎不用看门牌,一上三楼就看见一间房门口戳着两个彪形大汉,张哲翰当然不会傻到直接杀进去,就算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护卫,只要有一点点动静,里面祝先生就会运起逐日功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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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上了楼,就不能停下脚步,张哲翰冲着那个房间走了过去,在两名大汉跟前走过,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拐过一个弯,进入隐身状态,又转了回来。
两名大汉几乎在同一时间感到一阵小风,一左一右,脖颈大动脉出现一道的极细的血痕,渗出暗青色的血渍,麻痹的感觉迅速蔓延到大脑,在晕晕乎乎中永远失去知觉。
仿佛被一个无形的支架撑着,两人都没倒下,毫无道理地凭空斜倚,直到10秒钟后化作血雾消散,两件窄袖长袍和一些物品洒落在地上,随即一一消失。
门极轻地开了一条缝,传出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低吼。这是一个套间,一个大厅和两间卧房,大厅里没人,两间卧房的门一开一关,声音是从开着门的那间房传出的,帐幔之中,隐约可见一男一女合为一体,有节奏地律动。
“主子,您让我吃点东西吧,求求你了……”女人哀求道。
“再过一会……马上就好……”胖大的和尚换了个姿势,直起身来,突然发现身下的女人眼睛直勾勾看着他身后,惊回头。
眼前不到一米的空中,一大片金色的锥刺正疾速射来,仿佛密密麻麻的金星。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突然的攻击,这么快的速度,什么都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做。
一阵噗噗噗噗噗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肥硕的光头被密集的金星包裹起来,血花四溅。
女人感觉肚皮上一轻,胖大的和尚消失不见,留下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在房间里回荡。
“张……警官?”女人试着轻声叫道,拉过被子盖住雪白的躯体。
两叠千文宝钞飘落在床上,虚空中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你还是找个地方苟起来吧,这次可能不会再刷新了。”
女人翻身跪倒在床上,眼里流出感激的眼泪:“谢谢!谢谢!”
房门关闭,“赵孟頫”出现在门外,走到另一扇门前,推开房门。
王着被捆成一个粽子扔在床上,嘴里塞着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见“赵孟頫”进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张哲翰手一扬,麻绳寸断,散在床上,王着拔出嘴里的东西,跳下床来,匍匐跪倒:“谢宗主救命之恩!”
“起来起来,”张哲翰把他扶起,“咱们回去,老宗主在等你。”
“真没想到高和尚竟然是卧底!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王着愤怒地说道。
张哲翰拉着他的手,运起逐日功,嗯?怎么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