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殿下,夏知元心中又有几分不舍,自己方才在马车之中写了一封信解,但因为颠簸的原因,笔画有些凌乱,写出来的字也有些潦草,就是不知殿下能不能够看懂了。
但殿下应当是可以的吧。
那县衙老爷看见夏知元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一时之间有些忐忑。
“多谢知元大人体恤,卑职这便去命令他们暂且歇下。”
那侍立在一旁的影卫站直了腰身,一挥手,身后几个保护夏知元的影卫便上来接替了他的职位。
陛下临刑前有过吩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让知元大人一人身处险境之地,他们牢记在心,不敢有耽误。
见到凶神恶煞的影卫抬脚离开之后,县衙老爷这才敢抬起头,殷勤的给夏知元介绍这县衙之中的大小官位职务,以及平日里处置的事情。
“这些公文,原本这几日就要处理,可是大人您也知道,如今这世道乱的很,陛下处处在查有关文王余党的名册,咱们只能暂且把这些事情搁置下来。”
他先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言语之间都是自己并非是偷懒躲懒之辈,而是因为文王被贬黜,所以才导致如今这个模样。
官场上的人就是如此圆滑,即便是有真心话,那也不敢直说。
但他们身处在西州城这样的边陲小城,自然不比朝廷上的大员们说话小心,纵然已经收敛许多,但夏知元还是能听出来县衙老爷心中所思所想。
“如此说来倒是陛下的不是了?”
夏知元伸出修长苍白的指尖落在公文册上,她莞尔一笑,说出去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刺入县衙老爷的喉头,让人梗在原地接不上话来。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还望大人谅解,望大人谅解。”
他真想给自己这张破嘴来两下,怎的又说漏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往外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去。
夏知元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说的话,指尖轻挑,就将那本公文册打开了。
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最近的一桩冤案,诉文如泣如诉的讲述了一名妇女因为被夫婿醉酒后殴打致小产,因此待那妇女身体好转之后,便抄起家中的菜刀,几人在家中发生争执,夫婿的亲弟弟原本是想劝架,却不曾想被醉酒后的兄长打成了瞎子。
后面的则是那弟弟帮衬着嫂子将自己的兄长剁成了杂碎,喂了家门前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