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闻言,身躯微微一颤,恐惧之色瞬间布满那张原本清丽的脸庞。
她怯生生地低下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根本不敢直视赵星河那双充满怒火的眼眸。
"赵……赵长老,小女子实在是在洞府中憋得难受,所以才想着出来透透气、散散步。"
流云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几分颤抖和不安。
听到这话,赵星河不禁眉头紧蹙,稍稍沉默片刻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之前不是已让你改口了么?从今往后,唤我叔祖便是。
况且,你既已与我的侄孙订立婚约,那便已是他的道侣,理当如此称呼。"
"是,叔祖。"
流云依旧低垂着头颅,目光死死地盯在自己的脚尖处,始终不敢抬起头来正视赵星河一眼。
然而,在她那低垂的眼眸深处,却涌动着无尽的愤恨之意,仿佛即将喷薄而出的岩浆一般炽热而强烈。
赵星河则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这位女修士,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哼,恨吧!随她去吧,反正不过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就算再怎么蹦跶,也终究无法跳出自己的手掌心。
"莫要再胡乱走动了,好生歇息调养才是正经之事。"
丢下这句话后,赵星河转身离去,只留下流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那瘦弱的身影在山风的吹拂下显得愈发单薄与无助。
流云敏锐地感觉到对方那独特的气息,骤然消散无踪,直到此时,她方才缓缓抬起头来。
只见她那双藏于袖笼之中的手,掌心处已被自己尖锐的指甲刺破,殷红的鲜血正不断从伤口涌出,沿着纤细的手指一滴一滴地滑落。
她慢慢举起那只染满血渍的手,凝视着指尖滴落的鲜红血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却毫无半点愉悦之意,反倒透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痴狂与对血腥的渴望。
仿佛她早已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执念之中,唯有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得到片刻的解脱。
恨意,如要吞噬苍穹。
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直直地朝着烈阳峰所在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