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日,林大河跟着了魔似的,在丽娘的服侍下心甘情愿地把最后存在钱庄里的一百两银票取出来。
“丽娘,这可是我全部身家了。”
“三郎放心,奴与你一起等个月余,就能到手大把银子了,以后奴便日日陪伴郎君左右。”
......
五日后。
甄县令听了探子回报,沉吟片刻后道:“看样子这帮人打算离开嘉林县,你派人分批跟上,遇到接头的一并拿下。”
黑衣心腹疑惑,“大人,您上说派人潜入对方队伍,可现在还没......”
他的话被甄县令打断,“到现在一月有余,你们打入内部了吗?”
“没,属下无能。”心腹低头认错。
“如此牢固只有一种情况。”甄县令眉峰一动,开口道:"那便是他们从未在外面吸收新人。"
“既如此,只能抓回来严刑逼供,此次捉人务必注意留活口。”
“是。”心腹领命而去。
数日后。
探子扮成衙役,羁押二十多名犯人关入县衙大牢。
“大人,这帮人嘴巴太硬,一个个闭口不说。”
甄县令气定神闲,并不着急,“无妨,继续关着,加派人手,关注嘉义县那边动静。”
说完,他站起身来,“本县里亲自去审——”
心腹点头应下,带着县令大人往衙门用刑的牢房走去。
牢房内湖南无光,北面墙边放着桌椅,正对着的墙壁上则挂满了刑具,两名犯人被押跪在地上。甄县令已出现,那两人低着头不敢动作。
甄县令看着两人,不急不慢坐下,“怎么,还不肯招认?”
跪在地上的两人不说话,心腹衙役一脚踢在其中一人背上,“快说!”
等了片刻,两人依旧不肯招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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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甄县令一把握住其中一人的下颌,用力一捏,只听“咯噔”一声,脱臼了。
“敢咬舌自尽!”心腹衙役立刻拿破布塞入那人口中。
甄县令又坐回椅子,拿帕子细细擦手,“看来,是不肯招了。让本官猜猜,你们是慎王府培养的死士,你们负责敛财,另一批负责拐人。南诏地大人稀,物产薄弱,而临安府盛产米粮,被你们盯上已久。之前破了你们几处拐人的暗桩,想来还有些隐藏更深的还没被拔起。”
他话音落定,跪着的两人依旧一言不发,郑县令耐心顿失,对着两名心腹点头。
只见那两人将跪着的两人双臂一翻,而后绕着臂膀一折,清脆的骨骼断折声中,其中一人爆发出惨烈的痛呼声,另一个嘴里塞着破布的,则是呜呜两声,痛得瘫软在地,一口气还未喘过来,下一波楚痛又至,他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骨骼寸寸断裂,可依旧不肯屈服。
另一人却熬不住了,蜷缩在地上,双臂无力耷拉着,痛的冷汗和眼泪直流,此刻祈求的看着甄县令,满口讨饶,“大人,我......我说......”
一旁被塞了破布的犯人怒目直视那招认之人,呜咽呜咽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阻止他,奈何双臂已断,软弱无力,双脚又被绑着,整个人如濒死的鱼一般扭动。
“那是十一年前......”
“自去年安桩被大人查破,和我们老大接头的人便换了,让我们加快敛财,我们在嘉义县新设立一处暗桩,周边几个县骗了不少,最后才到嘉林县,本想着嘉林县这边结束,就把嘉义县的暗桩一并破坏,再寻下一处地方,谁知......”
心腹衙役忍不住了,“还真是春风吹又生。”
“大人,该招的我都招了,您饶了我吧!”
甄县令看着他,缓缓道:“你可知,或许你便是十几年前从临安府拐骗去南诏的孩子,你的父母或许从未放弃寻你。而十多年后,你从南诏到临安府,骗取钱财的人中,或许就有你的兄弟姐妹。”
"那又如何!我也是身不由己!"那人整个人蜷缩着,只有双手不听使唤,喘了两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轻渺和质疑,“我早就忘了十岁以前的事,我只记得训练场里百来个孩子厮杀,只有最后活着的二十人才能走出厮杀场,剩余的全都被活活打死。就算我骗的人有我兄弟姐妹又如何,就算我是被拐的又如何,谁让当初他们不把孩子看好,都是报应,全都是报应——”
大概是想起了当初厮杀的场景,那人眼中闪出了恐惧与快意交加的微光。
“哈哈哈哈!临安府还有数十处暗桩,大人,你破的完吗?我就是贱命一条,像我这种人不下十万,大人,你抓了我一个又如何,你能抓千千万万个我吗?大人,你以为我们为何在临安府能建这么多暗桩?”
说完,那人鄙夷地看着甄县令,笑的渗人,“或许不用我们这些蝼蚁出马,便有源源不断的孩童被送入南诏。”
心腹衙役气的牙痒,“满口胡言!”
“呵,大人,这么多孩童,我们怎么从临安府运出去?”那人垂下目光,将脑袋埋在胸口,忽然疯疯癫癫笑了起来,。
“我可没胡说,哈哈哈哈!那些男童便是和我一般,那些女童,好看的沦落为妓,在南诏被人调教后送入各地官员后院。不好看的,为奴为婢被活活打死。这些年,我也很害怕,我试图逃出去,可还没逃,就有和我一样想法的孩子提前做了,那个孩子在我们面前被打的遍体鳞伤,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最后挖了一个坑,脖子以下全被埋入土中,我们看着他受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