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三弟日日颓废,按照娘的性子会日日扰的他们一家不得安宁。
三弟的学识,教孩童启蒙还是不在话下的。
林大江想了想,去老屋之前先拐了弯去了趟里正家。
林大江把来意一说,里正惊讶了一瞬,村里没有村学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如今有人愿意留在上林村教书那是再好不过的。
可想到林大河如今名声太差,里正不禁又开始犹豫。
村里能拿得出束修本就少,愿意送孩子读书认字的更是少之又少。如今又让名声不济的林大河来教书,肯送孩子过来的怕是在少之又少中又去了八成。
“大江啊,这事我还得和族老商量商量,不是我一人能决定的。”
“里正叔,村学呢也不用大,一间屋子能坐得下十几二十几个学生就成,这么一来建村学也不许投入太多,二三两银子差不多,叔,您和族老商量后要是觉得可行,建村学的银子我便出了。”
“大江,你可真是大义啊!”
里正愁的就是银子,别的村办村学都是村民家家户户凑银子,可三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上林村一百多户人家,每家得出两百多文,不愿意出钱的怕是占了一大半。
“叔,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
“好说好说。”
林大江走出里正家,匆忙往老屋赶去。
“大江,你可算来了,快劝劝大河。”林老太忙不迭把林大江带进屋,“大河就在里面。”
林老太话音刚落,林大江早已一脚踢开大门。
“砰”的一声,把里头躺着的林大河吓了一跳。
当初衙役就是这么踢开大门把他抓走了。
“我没干啥,我没犯事,别抓我!”林大河双手乱挥,待看清进来的人是林大江才松了口气,“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娘说你打算饿死明志。”林大江冷笑,“你死了,我们最多哭几场,娘怕是要哭瞎眼睛,还有你两个闺女怕是要喊别人当爹。到时候寒冬腊月给同母异父的弟弟洗尿布手冻得通红,等大一些便卖出去给老光棍做媳妇,赚到的彩礼正好给那便宜弟弟娶媳妇......”
林大河受不了,“大哥,你别说了!”
林大江不紧不慢坐在床边,看着林大河,“你不是准备以死明志吗?死都不怕,这些就受不了了?”
“我......”林大河喉咙干涩,哑口无言。
林老太恨铁不成钢,“你倒是说啊,你大哥现在会赚钱,你不是找不到活干么,赶紧求你大哥给你找个活干,别一天到晚要死要活的。”
“大哥,我没想寻死,我怕死。”林大河恍惚道:“前几日去镇上找活干,我连写书信的活都找不到,人家看到我便躲,我这样的名声怕是寻不到活干。”
“那便和爹一起下地,总能养得活自己。”
林大河听了道:“如今也只能跟着爹下地了。”
林老太在一旁干着急,大河这张嘴关键时候跟哑巴似的。
快说啊,不说他大哥怎么会帮忙?
“既然决定下地,那就不要在床上干躺着。”林大江黑着脸道。
至于和里正提的事,如今八字还没一撇,等确定了再跟他提,正好这几日看看大河到底是不是真的下定决心改过自新,要不然让他做村学的夫子,他还真得再掂量掂量。
林大河还是有点怵这个大哥的,小时候娘宠他,二哥胆小不敢动他,大哥人前乖觉人后狠厉从不顺着他,就算让他得了好处也会追回来,打人不留痕迹,任他告状都没用。
“大哥,我这就起来干活”。林大河有气无力的起来,找出旧短褂换上。
“大河,家里的地,你还知道位置不?”林大江问。
“这个......”林大河万分窘迫,“我还真有点忘记了。”
“做人可不能忘本,”林大江摇摇头,“走,我带你过去。”
“好,好。”林大河跟着往外走,走到门口,林大江停下脚步回头盯着林大河。
林大河一脸莫名,“大、大哥,咋啦?”
林大江皱眉头,“你准备空着手下地?对着地念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念几句草就拔了,地就耕了?”
林大河讪讪一笑,虚心求问:“大哥,那我得带什么?”
林大江沉着的脸更黑了,林老太忙拿了个锄头给林大河,“拿着,快跟着你大哥下地去。”
林大江、林大河走远,林老太总算松了口气,好歹把老三这个“寻死觅活”的送走了,能下床去地里忙活总比在家里半死不活强。
——
手工肥皂不能卖给县城,林小满便琢磨着去临安府找合作。
按照胰子的简陋程度,细腻滑嫩的肥皂简直就是上品。
既然她都做出来了,总不能浪费了。
林小满盘算着大哥差不多这两日便到了,等他回来,林小满打算怂恿他一起去趟临安府。
她就不信了,这么好的肥皂会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