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等。”
说完,韩绍便直接将自己将封地选在定北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见几人果然跟说的一样,没有什么晦暗的情绪。
只是有些古怪地小心道。
“侯爷,那定北城如今不是没人了吗?”
定北城一战,他们都是亲历者。
城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自然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眼下的镇北城,除了留下了少量军队镇守外。
生民无一。
更别谈什么百业兴旺了。
这么一座空城,要过来有什么用?
韩绍闻言,大手一挥笑道。
“无人就迁人!无业就创业!”
“活人还能让尿逼死?”
“男儿若无凌云志,岂不空负这天生八尺躯?”
来了!来了!
每次司马……呸,侯爷说出这些话的时候。
他们这些将士就有一种热血沸腾,恨不得为之效死的冲动。
不错!
男儿若无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
别说是还有一座空城给他们了。
就算是连城也没有,他们也能生生造出一座新城来!
几人抱拳顿身,慨然道。
“愿随侯爷遇山开山,遇水搭桥,创此大业!”
人总是需要目标的。
一番创业鸡血打完。
看着几人神色振奋的样子,韩绍顿感这帮夯货真好哄。
亏得他这个当老板的有良心,否则的话简直就是妥妥的天生牛马。
心中腹诽了一阵,韩绍翻身上马。
回去的路上,韩绍却在回味刚刚在将军府中的一幕。
义女,这个词在这边自然没有变味。
和假子、义子一样,更多的则是一种身份上的赋予。
从而借助这重身份上的加持,实现本身的某些目的。
其中最著名的就要属那位被演义生生虚构出来的四大美人之一了。
只是他韩某人又不是吕奉先。
姜婉则更加不会是貂蝉。
这样一来,李文静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拉拢自己?
应该谈不上。
明眼人一看,他跟公孙度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两人利益一致,自然不需要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
‘所以……这是在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表明他们是可信的?’
韩绍隐隐猜到了几分。
但又能感觉到那老倌儿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只是韩绍对他了解不多,所以一时也看不真切。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说到底也是好事。
姜婉有了李文静这个镇辽长史的身份加持,以后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再拿她的出身说事。
否则的话,真当一尊第七境的武道真仙是泥捏的?
这么一想,韩绍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
回到家后,便让人去将姜虎叫了过来。
先前在将军府,他没有第一时间应允李文静,只说会知会婉娘叔父一声。
除了本身的多疑外,他也是真的尊重这位‘叔父’。
毕竟要是没有这位叔父当初战场的一拉,哪有他韩绍后面的故事?
有仇必报,念头通达。
有恩必尝,这却是为人的底线。
更何况姜虎这个人,真的不差。
属于为了韩绍这个毫无血脉牵连的子侄,能豁出命去的那种。
对于这样的人,韩绍再是尊重也不为过。
所以在看到姜虎踏进院门的那一刻,韩绍当即就迎了上去,口称。
“叔父来了。”
听到韩绍这声‘叔父’,姜虎怔了一下。
先前天使宣旨的动静不小,他自然知道了韩绍已经封侯的事情。
此时再见到韩绍,顿时生出几分复杂难言的情绪。
欣慰、恍惚,以及那一丝源自于地位差距的敬畏。
毕竟他这个‘叔父’是假的。
说到底只是源自于儿时兄长玩伴的临终托付。
“不敢当冠军侯‘叔父’之称……”
姜虎连连摆手。
要是让别人知道绍哥儿这个新晋冠军侯称呼自己这个镇辽老卒‘叔父’,让人笑话了绍哥儿,他姜虎就罪莫大焉了。
韩绍闻言,眉头蹙起,有些不快道。
“可是韩绍哪里做得不对,引得叔父不满,连自家子侄也不认了?”
姜虎听闻这话,心中既为韩绍不忘旧情而感动,又有些惶恐。
故而一阵讷讷不得言。
而这时,韩绍已经拉着他在身边坐下,失笑道。
“地位虽变,人却未变。”
“绍哥儿依旧是那个绍哥儿。”
说着,韩绍语带自嘲,苦笑道。
“绍幼失怙恃,亲近家属唯叔父二三人矣。”
“还望叔父怜悯一二,莫让绍孤存于世,真成孤家寡人也。”
这话说完。
姜虎冷硬的脸上,双目微红,喟然长叹一声。
“只要绍哥儿不嫌叔父身份低微,这一声‘叔父’愧受了便是!”
看着姜虎一副刑场行刑的艰难模样,韩绍这次是真的笑了。
这等外表冷硬的汉子,内里最是柔软。
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
闲叙了几句之后,韩绍这才将李文静当时的话,在姜虎面前复述了一遍。
刚刚平复了几分情绪的姜虎,顿时又是一阵愕然。
镇辽长史,要收婉娘为义女?
怎么可能?
姜虎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别的地方的长史,他不知道。
这镇辽城中的李长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但本身修为通天入仙。
本身权势更是大得吓人!
名义上是镇辽将军的副手,但实际上一人执掌整个幽州的民事、庶务。
如果说那位幽州城中的幽州牧,被称为纸糊州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