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够得着的就去够，够不着的不要贪。”红香一边揉着手中的手帕，一边跟侍女讲话，“你以为这风月场是什么姐友妹恭的地方，只有你会耍心眼子？客人来了你的场子，就必然要冷落了你的姐妹。你若是不想着提升自己，让那些男人主动来你这，反而总去别的姐妹那抢饭吃。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长久下来，你觉得在这碧华阁里，能混多久？”

“小姐，您这表情可不像是想得那么开的样子啊。”

“去，没大没小的。”红香笑骂着，用手帕轻轻抽打了侍女一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净会戳我伤口。叶公子现在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我难道真不想巴结他。看他跟别的姑娘上床，尤其还是从自己手里要过去的机会，我肯定嫉妒得要命。”

侍女轻笑。

“但是啊，嫉妒有什么用。你在这小小的碧华阁里玩心术，玩宫斗，就算你真赢了，被哪个贵公子看上了赎出去了，就能得到一辈子幸福了吗？”

“我们一不是修炼者，二又是女儿身，三还进过风月场，就算出去了也是这世道中最下等的存在。等再过个十年，你看那原本甜言蜜语恩恩爱爱的如意郎君还要不要你。”

“所以啊，你偷偷嫉妒一下就得了。这月水城里，大客户多得是，我一个人本就不可能全吃得下，犯不着为他一个叶夜打得头破血流。再说，就算真要抢，你也得弄明白人家为什么能被叶夜看上。什么都搞不清楚，就这么莽撞地打过去，少不了要吃苦头。”

“小姐……教训的是。”

红香这才坐下来，拉过侍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从小跟我过来的，这些话我都不与外人说。什么事可以争，争到什么程度，一定要注意分寸。你看我跟妈妈总计较银钱的事，那是因为我是碧华阁的头牌，这碧华阁离了我，她一个人玩不转的，所以我才能要。若是换个人来，你看她松不松口。”

“在这风月场里，最忌讳一个贪字。叶公子这桩买卖，咱们做不成，可别人做成了，就应该好好看，好好学，看人家是怎么做的。可不要想着把买卖抢过来，觉得我上我也行。”

侍女低头行礼：“谨遵小姐教诲。”

“把我那些珍藏的珠宝首饰拿来，等那小姑娘出来了，给她送些过去。没去敬茶，起码得跟叶公子结个善缘不是？……哎别拿那些，太俗了，叶公子肯定看不上，拿那个珊瑚绒箱子里的。”

“可是，小姐，这些不是您平常最喜欢的……”

“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会讲话的东西，既然知道喜欢，还非要再说一遍，让我再心疼一会？”

“小姐，也没必要拿这么多吧，她才给了您一锭银子，咱们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