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暴力、统治暴力,用暴力来维系和平,这就是如今这运动会的内在逻辑,是它的意义所在,我们用运动会来证明,我们是理性的人,文明的人,我们把暴力局限在运动场地里,当我们离开时,我们又能够和平友好地对待彼此——这是我看重运动会的原因,我们的力量,只是用来让别人好好地听我们说话,但我们不会随意地把它用来伤害别人,我们要拥有精神上的力量来驾驭身体中的力量。”
“所以,这也就是那些复杂的运动进入运动会的过程,他们需要□□和精神的配合,我们有一些很原始的运动,完全脱胎于暴力,我们也有一些很新式的运动,需要复杂的协作。我们有篮毬、足毬,我们还在争取把武术也放进来,我们有围棋、象棋,我们有角抵,我们有踢毽子——”
说到这里,大家都轻松地笑了起来,谢双瑶双手一摊,“说实话,我没想到角抵会如此走红——这说明我们的领地里,大家都能吃得饱饭了,有了一些多余的体力发泄!”
哄笑声更强了,看来,大家虽然喜爱角抵,却也普遍觉得它有些过于滑稽,上不了台面。
“不过,这就是我们的运动会,这也是运动会的又一个意义——”
谢双瑶也轻松地笑了一会儿,随后,她话锋一转,“运动会,证明了如今我们的政权,不但拥有十分杰出的暴力,而且,还拥有十分优越的环境——我们的百姓不用全民皆兵,也不用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生产之中,我们民间的生活水平,算是比较高的,大家吃完饭、做完工之后,还有一定的富余体力,进行一些并非为了战争准备,只是出于自己兴趣的运动——”
“证明了我们的官府,有一套高效的管理体系,可以在短时间内动员起来,准备好这么多人——十万人以上,短期内在云县集结,而且还能确保人人有饭吃,有地方睡,不至于发生水火灾害,不至于随地便溺——
大家可能以为这很简单,但是我要告诉大家,这是不容易的,我可以说,全国,全世界,如今有能力准备这样一场盛会,还能在城市中维持卫生与秩序的政权,唯独只有我们买活军一家而已!”
她掷地有声地宣称——也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人们全都沉浸在了她的演讲之中,站在舞台中央的军主,她的笑容是如此的自信,风采是如此的迫人,对自己的话语是如此的深信不疑,“更可贵的,是我们组织这场盛会,无需抽调我们部署在南洋、鸡笼岛的大量行政力量,只需要云县和周围几个兄弟州县的帮助,从食水供应到生活中一切方方面面,便把这件事给办下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诸位,我们拥有的,受过基本教育,能够沟通和管理的百姓,已经越来越多了,而从中涌现出的,有能力的,能满足通知需要的吏目,也正在不断涌现。这意味着现在你望向身边的人,他们至少都认识拼音,会说官话,能从一数到十,甚至是数到一百——注意,这不是一个人,不是一批人,也不是一地人,是我买活军治下的大多数人!”
谢双瑶的语气加强了,“你们这些运动员们,这些观众们,好好的想想,在我们买地,还有人辛勤劳作却终日不得饱食吗?”
“没有!”
正在左顾右盼的观众们,一下来了精神,他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呐喊着发自肺腑的答案,“没有!”
“还有人终日苦工而衣不蔽体吗?!”
“没有!”
“勤劳又聪明的人,是不是能把米饭吃饱,一二日还能见一见小荤?”
这下,有不少人笑了,因为军主的描述实在是太保守了,他们都是能来云县等候运动大会开场的观众,在他们来说,小荤已经很不算什么了。
“能!太能了!”
“大多数人,是不是还有一些余力,在工作生活之余,通过运动来强身健体,获取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