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克默里希快死了!快来看看啊!”路明非大喊着冲出病房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克默里希是哪个!”那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没有理会路明非而是扭头看向跟在他身边的一名护士问道。
“二十六号病床,昨天被截掉大腿的那個。”护士迅速的回应道。
“我哪知道是那个,光今天我就已经锯掉了五条大腿,你跟过去看看。”说完那名医生便推开挡在前面的路明非,朝走廊尽头的手术室快步走去。
路明非看着那个对病人生死漠不关心的医生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他想要继续拦下那名医生然后在他脸上狠狠揍上一拳,但被那名护士给拦住了。
“别怪他这样,从凌晨五点他就开始做手术,一台接着一台到现在都还没结束,他已经累得快要发疯,我告诉你光是今天就有十六个人死了,你的朋友很可能会是第十七个,今天至少要死将近二十多人。”
护士拉着怒气冲冲的路明非朝克默里希的病床走去。
当路明非和护士回到病床前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克默里希已经没有了呼吸,那张娃娃脸上还布满泪痕,路明非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样。
“你要把他的东西带着吗?”护士向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无力的点了点头。
“那要尽快,我们要把他搬走,还有其他人需要这张床,我们不能让那些人一直躺在地上。”护士继续说道。
路明非将他们从之前帮克默里希打包好的东西重新拿起,顺便将那双克默里希说要给他的靴子也拿了起来。
那是一双做工十分精良的长筒靴,还是英国产的,用柔软的黄色皮革制成,高到膝盖,从下往上都有带子系缚着,克默里希平常十分珍惜他,即使在漫无天际的炮击中,他也坚持把自己的靴子擦的干干净净。
路明非提着这些东西浑浑噩噩的走出病房,在他身后克默里希的尸体已经被护士用一张帐篷布裹好,和另一名护士一起抬走,
路明非不知道克默里希的尸体会不会被运回家,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