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个月的补贴还剩多少?”
刘勤一下手头用力过大,鞋刷擦过鞋面,杵到了盆面,“你、突然间你问这个干啥。”
“是不花没了?”
“没,怎么会呢,我都好好存着呢。”
话是这么说,刘勤的头是一次都没抬起来过,她像是很忙似的,端起脏水盆出了门。
这种躲躲闪闪的态度引起安多献怀疑。
等刘勤倒完水回来了,她把那只鞋送到安多献脚边,半蹲着,仰头看着他说:“你放心,少了谁,妈都不能少不了你的,你在妈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哦。”安多献抓住她的胳膊,“那你把余额调出来让我看看。”
“这……”
刘勤一犹豫,安多献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压不住火气,“又给他花了是吧?不是说好藏起来不给他知道吗?!”
“嘘——”刘勤连忙摆手,“小声点!别让你爸听到了,不然又是好一通闹。”
“闹闹闹,到底他是儿子还是我是儿子?谁家做父亲的是他这副模样!”
“多献!你不能这么说你爸!”
“为什么不能?你怕他爬起来打你吗?妈,我现在长大了呀,以前你怕,说是因为我还小,那现在呢?我还小吗?我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怕什么!”
安多献越说越激动,原本要穿上的鞋也高高举起,似要狠狠掼在地上发泄。
可在即将脱手之际,瞥见地上的东西,恨恨地把脚塞进了鞋里。
两人对话一声比一声高,里屋的安丰被吵醒了,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
刘勤紧张起来,忙示意他别再说了。
安多献憋屈的闭上了嘴。
安丰口齿不清地大喊:“老、老弟,给我、我满上!喝!”
接着咚的一声,里屋没了动静,很快响起震天的打呼噜声。
刘勤悄声过去掀起门帘往里瞅了眼,见他睡了,重新回到安多献身边,苦口婆心劝道:
“儿子,以后你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让人听了笑话!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爸,这蜂巢里哪有儿子打爸的!
“你以后可是有大出息的人,心思别放在这上面,就好好读书,别的什么都和你没关系!”
听了这话,安多献哭笑不得,一时不知道是生气更多,还是憋屈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