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新的形势

非常权途 沧海而立 1124 字 3个月前

三江的天气不冷不热。

这样的天气容易入梦,这样的天气无论是秉烛读书,还是秉烛夜谈尽皆美事。但对于曾家辉来讲,这种好天气的夜晚却是他做美梦的时节。就在曾家辉享受这种久违的闲适的时候,此时此刻的三江有很多人却是彻夜难眠。

中央工作组的忽然而至,又飘然而去,却把一个审计工作组留了下来,而且审计组长廖海军还暂时主持省审计厅的工作,这在许多人猜测,这与曾家辉这个省长有关。对三江很多人来说这是要出大事,一省之长更换了,上面关注多了,审计人员进驻了,接下来的改变有多大,那是不可估量的。而几乎每一个小问题都可能牵扯出一批人,而这些难以入眠的人自然就是“心中有鬼”的人。

听说廖海军已经到审计厅主持工作,还开了会,部署了当前的几项重点审计工作,不管他表面上说的是不是重点,这都足以让人担忧。

省政府这边,常务副省长袁平俊此时就非常焦虑不安。

晚上,袁平俊站在自己书房的窗子边,有意开了一扇窗,微风吹着丝雨湿了窗帘,他竟然毫不在意,背着双手,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面慢慢踱步。

“冲着谁来的?”

袁平俊轻声的在嘴中重复这句没多少营养的话。

他踱步的步子不紧不慢,表面不太急躁,但从他背在后面的双手的手指头却活动频繁可以看出,他脑子的运转速度很快。

对曾家辉,袁平俊是恨得有点牙痒,可又似乎没什么好的对付办法。现在眼看曾家辉在三江一步一步的掌控了省政府,就连省委书记万东良最近也有点不直面相对,这让袁平俊感到,三江恐怕还要进一步变化了。

可是,这种变化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尽管短期内,万东良还把持着省委,表面上看不出会有啥大的变化。但袁平俊却不这样看,党委工作和政府工作不可能孤立来看。曾家辉想有作为,就必须要在人事上有一定的发言权才行,不然,曾家辉用人上没自主权,他想一直在政府这条线上贯彻意志,恐怕也不易。

这一段时间以来,凭袁平俊对曾家辉性格的了解,他深知凭曾家辉的个性,他不可能能够容忍万东良和他袁平俊两人对他的围剿。万东良与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两人联手可以弄走一个骆省长,却绝对整不倒曾家辉。

首先,事不过三,前两任省长都灰溜溜的走了,中央对万东良和他袁平俊的容忍应该到了极限。如果曾家辉在三江再出了什么问题,恐怕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另一方面,曾省长的实力不是前两任省长能比的。人家在京城是有根基的,基层的工作经验也不缺。

曾家辉现在三江的气势之盛,让人不敢逼视,哪儿会居于人下?

袁平俊可以肯定,曾家辉会在人事上有动作,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对袁平俊来说还是有机可乘的。因为在三江省,不可能同时让几派势力一下子消失,那会失去平衡。万东良可以倒,袁平俊可以消失,但不可能让两人同时消失吧。

袁平俊是这么想的,而且他感觉这次审计上的变化,恐怕首先就是针对万东良的,如果单纯是要搞倒他袁平俊,他认为曾家辉没必要动用上层关系,只要他曾家辉与万东良一联手,自己一下子就失去了抵抗力。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省的常务副省长能力抗省委书记与省长联手之能力。

袁平俊嚣张的同时,可不会盲目。他的官场哲学就是要未雨绸缪,现在的三江,他认为以曾家辉新展现的强势为标志,以后万东良就要渐渐走下坡路了,而曾家辉则会一步步向上,最终极有可能取万东良这个省委书记而代之。

这只是时间问题。

单从年龄上讲,曾家辉小了近二十岁。

这样趋势就像是自然规律一样不可阻挡,袁平俊有些后悔在曾家辉刚来的时候,与他对着干的举动了。当然,亡羊补牢,为时也不算晚。他看清了一点,曾家辉这个人有大将风度,如果自己认识到了问题所在,主动向他靠近,主动从工作出发,从发展大局处事,完全可能与他化干戈为玉帛的。现在上面悄然着手三江的有关调查,而且是从经济方面入手,这也许是一个契机,他袁平俊又岂肯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清楚,这个世界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在曾家辉运用这个审计手段中有点作为?

尽管袁平俊觉得自己在经济中、插手工程中不干净,可那要看查到什么层次,更取决于曾家辉的目标取向,如果不是针对他袁平俊而来,他大可放心。

而且,在这其中只要出了力,或许曾家辉会另作考虑。当然,一旦让万东良倒了,曾家辉的力量也消磨得差不多了,自己那个时候估计也能与之稍稍相抗了。所谓杀敌人一千、自损八百,也就是这个道理。在官场上,没有哪一个高官愿意一直与人相抗的。

袁平俊觉得自己真是需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他不住的琢磨着曾家辉可能的突破口,不知不觉,他越想越深,可是最终他还是看不清,曾家辉早不是刚到三江的曾家辉了,他现在已经是正式当选的一省之长,而且对省里的情况基本清楚,还有上层的大力支持,袁平俊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与曾家辉处在一个层面上考虑问题、看待问题,更别说处理问题了。

曾省长的思路在哪儿?

袁平俊又有些琢磨不透了。

想到这儿,袁平俊忍不住摇头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袁平俊觉得自己在曾家辉刚到三江的时候,是完全有机会与他把关系处好的,奈何那个时候,他对形势估计不足,现在就被动了。即便现在自己来个一百八度的转变,人家也不一定理会了,搞得不好,完全可能是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个不难理解,人家来三江,人生地不熟,处在困难境地的时候你将其压到“五台山”下,人家现在翻身了,你再想上前帮忙推一把,人家根本用不着啊。

当官要会抱大腿,可抱的不是时候也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