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宋炙的案子就他跟的最紧,也是因为人死了才草草结的案。上面对他结案的结果并不满意,只不过当时无人追究无人在意。
归根结底,要是再深入调查,前因后果还能跟乐王扯上关系。
他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洗脱跟乐王的关系买了一条命,这要是查下去,他必然跑不了。
所以不用朱金去警告,许长风自己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许长风在证词上签字画押,一起来的还有仵作,和当时的几个狱卒。
他们不过小角色,不会受到多少盘问。他们的证词都被提前拟好了,顶多是让回答几个是与不是。
凡是有答案模棱两可的,或者是与上面想听到不相符合的,就只需要审讯者简单地吓唬两句,这事便成了。
许长风从审讯室里出来,恰好碰见了在门口候着的翠萄。
她当时来大理寺给宋炙“收尸”,被传讯倒也正常。
迎面对上的时候,翠萄笑意盈盈的,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行为做派都如出一辙。
翠萄捏着帕子笑着微微点头行礼,“是许少卿大人。”
他记得这个柔弱婢女当时赶去收尸时,是怎样的面如死灰,哭得手都在颤抖。
本应是戳中心中悲伤事,现在整个人却有着说不出来的高兴。
“翠萄姑娘,你看上去心情很愉悦。”
“是呀,我们殿下最近有高兴的事,这主子高兴了,做奴才的才能高兴。”
许长风没说话。
翠萄话锋一转,像是明白许长风沉默的意思,可她收起表情时转折地又太过刻意。
骤然换上一副哀伤的面容,没有一点可信度,翠萄矫揉造作的表情令许长风心思更加沉重。“已经惨死了的人,居然还要被他们拿来消遣,可真是歹毒的心肠。”
许长风不同意这个说法,“嫌犯在牢狱之中,受不住审讯,畏罪而死,都是常有的事,可算不得惨。”
翠萄冷哼一声,对上许长风凝重的表情,“少卿大人说的是,奴婢想着,大人审案一定不是靠着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手段。”
用温柔的语调说着反话。
许长风脸色微变。宋炙的案子只是为了报复设下的圈套,哪有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