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抬眼看去,对上那双炯毅且精明的眼睛,半点不怯。
“老顽固,”她脱口而出。
只见帐篷口那背微躬,留着全白长须的老者,双目一瞪,吹着胡子就骂,“没、没修养!”
李杳赶紧捂了一下嘴,怎么就这么不注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忙起身,朝那老者的后背追去。
“喂,老人家。我嘴秃噜皮了!”
老顽固的脚步戛然而止,“哼,老夫就知道,盛傲那粗野匹夫能生出什么好教养的后辈。果然同他一样,是个粗人!粗人!”
李杳也是怒了,“您骂晚辈,晚辈认了。你扯我祖父做什么?他得罪您呢?还是,你嫉妒他有盖世的身手?不像您,走路都摇摇摆摆的。下次出门,记得让人扶着!哼!”
骂完,李杳转背就走。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你骂我,我不骂你就是对你客气了。想仗着年纪大为所欲为,她可不打算惯着他。
“祖父,您别生气。盛小公子说得不错,往后您出门,孙儿扶着您。”身后传来一道如清泉般温柔的声音。
李杳停下,转过身去。
入眼便是一张秀气清朗的脸,眉眼间尽显绅士,带着一股不惹尘埃的气度,仿佛还未被这世俗浸染过一样,像坠落在人间的精灵。
只是嘴角浮过一丝戏谑,而这丝戏谑针对的对象竟是他扶着的祖父。
再见他穿着,一身白袍,与雪地融在一起,更能衬托出他如玉的面庞。
活脱脱的玉面公子。
“盛小公子,为何不眨眼?”他说。
李杳这才收回目光,尴尬地咳了一声,“哦,小顽固!”
就见对方白玉一般的脸瞬间爬满红晕,像只蒸熟的螃蟹,连回嘴都不会了。
“哼,望儿,不要同粗人一般见识。他祖父可是盛傲,能说出什么好话!”
“啧!”李杳仿佛调戏了纯情男一般,故作冷静,且嘲讽道,“对对,我和祖父是老粗人小粗人。但你们!”
她这停顿了一下,“老小顽固,跪久了,不知道怎么站起来呢?”
就见老顽固的脸瞬间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