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胄当即请命。
看着阿会喃与董茶那都去立功了,而他独自守在后方,这煎熬,谁人知晓?
庞统却没有这两人的乐观。
“孙仲谋狡诈,不可轻敌。江夏情况如何了?”
潘濬当即说道:“我大军千人驻扎在州陵,这几日奏报,不见江夏有大军云集,反而是不断的有民夫被征调往庐江郡的方向,当地百姓亦是说,江东正在强攻合肥。”
庞统点头。
“以我看来,可调大军去往宛城,江陵城中,亦有十万石粮草,正要送往南阳,属下愿做这个运粮官!”
在这江陵后方有什么好待的?
殿下在哪里?
殿下在南阳啊!
不在殿下多多露脸,那他潘濬日后岂有前途?
那云长实在可恶,还故意让我回江陵,否则现如今一直跟随殿下的,便不是糜芳那降将,而是我了!
“不可!”
庞统轻轻摇头。
“殿下言之,江东孙权不可尽信,州陵与公安,自是要严防死守,你二人如今为殿下肱骨,只要在殿下攻伐南阳,与魏王孟德争锋之时,让后方不乱,便已经是立有大功了,放心,之后,我会为二位上表叙功的。”
这守城能有什么功劳?
潘濬脸上露出谀笑之色。
“军师,粮草之事事关重要,还是让我先将粮草运送去南阳罢。”
樊胄亦是说道:“两万无当飞军窝在公安、潺陵二地,除长沙郡那边有些事之外,那不整日都无事可做?还请军师让我领兵万人,前去南阳!”
一个个都想要立功啊!
庞统还是摇头。
但人走完了,这江陵岂非空虚?
“这样吧。”
一味的强迫潘濬与樊胄去守城,恐怕会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傅士仁的故事,便在不远之前啊!
庞统看向二人,轻声说道:“承明你守住公安,樊胄将军镇守江夏州陵,一有情况,便通过烽火台传递消息,我也不让你们一直守着,守住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自会让尔等去往南阳,调其他将军接替二位防务。”
若是只有一个月的话,那倒是不无不可。
南阳一个月之内,仗是打不完的。
潘濬与樊胄皆是点头。
“末将领命!”
“属下明白!”
“辛苦二位了。”
庞统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宽慰几句之后,这才将两人打发走。
哎~
这江陵难守啊!
殿下在这些文臣武将心中,威望实在是太高了。
一个个都想跟在殿下身边,为殿下效命。
当然...
这也是因为跟着殿下,亦是能够立功的原因。
像是阿会喃,才去襄樊,便三日攻下樊城,劝降了于禁,这功劳不可谓不大。
向宠生擒庞德,伏击文聘,损其部曲数千,更是在攻拔穰县战役中立下功劳。
类似于阿会喃、向宠这些人,太多太多了。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便是跟着殿下!
跟着殿下能立功,守在江陵算什么事?
对于潘濬与樊胄心中的想法,他庞统太懂了。
他心中,难道不也是这样想的?
待在江陵,处理案牍之事有什么意思?
战场冲杀,才能显出好汉魄力!
但自雒城一战之后,殿下仿佛将他当做瓷娃娃一般,生怕他受伤了。
便是汉中之战,他都没有捞到什么功劳,做什么成都留守。
简直是气煞我也!
如今跟着殿下到荆州,居然也是值守后方!
我庞统有那么容易死吗?
哼!
不行!
一个月后,我也要去前线!
与孟德交手,离了我庞士元怎么能行?
...
江陵。
郡守府。
如今的郡守府,已经是临时太子府了。
从成都来的官员,大多先到郡守府,之后再去拜见庞统。
而在后院之中,孙尚香与孙鲁育这对姑侄女此刻正坐在院中赏花。
孙尚香身着一袭玫瑰紫色留仙裙,她朱唇皓齿,流光溢彩,荣光焕发,即便是淡淡的妆容,却显的她更加眉清目秀,卓尔不凡,出尘脱俗,就宛如一朵不可亵玩的白莲般,美丽妖娆的同时,一股清冷的傲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在钟山下庄园之时,她穿着都是非常简单的,但不知为何,到了江陵来了之后,却是心里想着穿得好看一些。
譬如现今,她的这套衣服,已是多年未穿着了。
在孙尚香对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此刻拿着一束红色菊花,正仔细端详着。
孙鲁育身着青裙罩紫衫,眉目如画,肌肤如雪,柔顺的青丝垂至纤细腰间,在配着那略显的一丝绯红的脸颊,以及日光照耀,竟是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姑姑,这红菊可难得了,你闻闻。”
闻?
花有什么好闻的?
孙尚香摇了摇头,说道:“你从建业过来,连自家郎君都没见到,身在异乡,身边没个依靠,难道你心中不慌?还有心思赏花!”
看着自家侄女天真无邪的模样,孙尚香轻轻叹了一口气。
“谁说我没个依靠,姑姑你可不就是依靠吗?”
“我算是什么依靠?”
孙尚香心中泛起苦楚。
她在江陵,才算是孤家寡人。
当真不应该在钟山出来的。
出来之后,反倒是多了许多杂念。
“姑姑,你不是见过汉中王太子吗?可与侄女说说他是怎样的人?”
小萝莉脸上露出好奇之色,此刻手上的红菊都不再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那刘公嗣是何许人?”
孙尚香呆了呆,想到了多年前刘公嗣还小的时候的模样。
“他小时候,比你可调皮多了,当时我便看出他是个风流种子,如今观之,倒是没有看走眼。”
风流?
孙鲁育眼神闪烁。
“听闻殿下身边已有几位红颜了,姑姑可知晓她们?”
孙尚香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她显得无聊,‘无意’之间亦是了解了不少。
“那小子年纪轻轻,身边的美人已经有三个了,算上你,已有四人了。”
四人?
孙鲁育吐了吐舌头。
她这位未来夫君,真是够风流的。
孙鲁育心中不禁生出压力来了。
“汉寿亭侯之女关银屏,姑姑可见过了?”
孙尚香点头。
“银屏是个好女子,见到她,便像是看到当年的自己,当然...她比我当年聪明得多。”
当年她过于自我了,而银屏眼中全是殿下。
如今看来,银屏还算是聪明的。
“那她可与殿下...有过房事?”
房事?
“殿下与银屏已经行过房事了。”
孙鲁育见到孙尚香面有异色,还以为他身体不好了呢。
“姑姑,你身子不要紧罢?”
孙尚香咳嗽一声,连忙将脑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想法抛出去,说道:“你姑姑我的身子壮朗得很!”
孙鲁育轻轻点头。
“殿下年纪尚小,便行房事了,莫不是沉溺其中?不加以节制的话,恐怕不行罢?”
你这丫头,还没嫁给那小子,便替他着想了?
孙尚香没好气的瞥了孙鲁育一眼,说道:“你放心,那小子精神得很,每日精力十足,不似那些纨绔子弟一般,像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年纪轻轻,在那方面便已经有异于常人之处了。
“如此便好。”
孙鲁育轻轻点头。
“殿下的性情,姑姑知晓多少?”
那小子的性情?
好色?
孙尚香思索一番,说道:“殿下虽然好女色,颇有些孟浪,但行事倒是非常有章法,他手下臣僚,对他都是恭敬有加,殿下待人接物,并无上位者的傲气,反而是让人如沐春风,他在军中士卒心中,都甚有威望。”
听完孙尚香一番话,孙鲁育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看来我这个未来夫君,定是个强人!
“那殿下的喜好,姑姑可知晓?”
那小子的喜好?
不就是女色吗?
除了女色还有什么?
孙尚香斟酌一番,说道:“他颇有其父之风,思贤若渴,喜好,除了女人之外,平时也未见其显露多少出来。”
主要是孙尚香没有与刘禅深入交流过,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太少了。
现在他的喜好,恐怕只有银屏知晓了罢?
孙鲁育心中有些失望,但她还是继续问道:“那殿下在那些方面有特长呢?琴棋书画?还是箭术枪法?”
琴棋书画?
虽未见其展露,但以其智谋,以其书写的文字来看,定然是不俗的。
至于箭术枪法?
那小子年纪虽轻,但武艺却是不差了。
孙尚香刚要回答,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没好气的看向孙鲁育。
“你这丫头,是到我这来打探消息来了。”
方才她还担忧孙鲁育无法适应在江陵的生活,争不过殿下身边红颜。
但如今看这丫头的模样,明明是有备而来的。
才第一次入府拜见,便要将刘公嗣以及关银屏的底细都摸清了。
孙鲁育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撒娇一般的拉着孙尚香的手,说道:“好姑姑,鲁育在江陵,便只有姑姑一个亲人,我不问姑姑,又能问何人?”
看着孙鲁育可怜兮兮的模样,孙尚香心中一软。
“好好好,你继续问。”
我为这丫头的姑姑,自然是要帮她得到殿下的欢心的。
只是...
这心中为何有一丝丝的抗拒呢?
“我就知道姑姑待我最好了!”
孙鲁育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
既然得到孙尚香的应诺,孙鲁育也不客气了,当即火力全开。
“姑姑,殿下平时喜欢穿何种颜色的衣物?”
“姑姑,殿下平时喜欢吃何种菜肴?”
“姑姑,殿下与关家娘子,何时去房中行房事的?”
...
这问题一个比一个离谱,那是将孙尚香折磨得体无完肤。
但是...
更让她离谱的是,很多离奇的问题,她居然都能回答上来。
我什么时候对那小子如此了解了?
孙尚香心中震惊!
...
冠军县城。
城中府衙大堂。
刘禅与麾下臣僚共置酒宴。
身边有南阳士族的援手,这冠军县城,亦是没有废多大的力气便拿下来了。
说是冠军县城,其实并不确切。
东汉永元四年,汉和帝封窦宪于冠军。
此地乃是窦宪的封地。
但是汉和帝及宦官郑众等合谋诛除窦氏,窦宪被迫自杀。
这所谓的封地,其实还是郡县。
“诸位,辛苦了,请!”
堂下众人皆是举起酒樽,纷纷说道:
“殿下才辛苦了,舟船劳顿,我敬殿下一杯。”廖化马上上前来表态了。
“不错,殿下未来之前,穰县便能将我等阻拦十数日,殿下一至,不过数日光景,不仅穰县攻下,便是冠军此地,亦是拿下来了。”向宠对着刘禅举杯行礼,这一番话,也是出自他肺腑真心的。
“殿下辛苦了!”
“殿下比我们都辛苦!”
...
打了胜仗,这场间的气氛很是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