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县县令府宅。
大堂之上。
刘禅看向跪伏在地的文聘,笑着说道:“君侯可愿降我?
“哼!”
文聘轻哼一声,将头一撇,并不说话。
坐在堂中的刘禅呵呵一笑,对于文聘,他还是很有耐心的。
“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今将军所统新野,皆已属他人类;南阳之地,止有孤城一区,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危在旦夕。将军何不从我之言,归顺汉中王,复镇荆襄,可以保全家眷。幸君侯熟思之。”
“太子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定,家中女眷,尽由尔等处置便是了。”
他最有能耐的儿子都死了,如今自己也年纪大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死了算了,这样还能保住一生的名望。
“殿下所言极是,如今归降,想来殿下亦是会重用,君侯何乐而不为呢?”
窦骁在一边,亦是为刘禅劝降。
“鼠辈,焉敢言语?”
对于自己被抓的罪魁祸首,文聘对他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窦骁被文聘一骂,面有愠色,不再言语了。
于禁在一旁撸起胡须,他本来是想要劝说几句的,但见窦骁下场,如今文聘模样,只得是闭口不语了。
莫要他上前说话,反倒是被文聘泼了一身脏水,不值。
况殿下身边少一人,那他于禁立功的机会,便多一分。
功劳总是没有人嫌多的。
“也罢。”
似庞德,如今亦不想归降,给这文聘一些时间好好想想罢。
反正养起来,也不费多少口粮,万一他改变主意了,他身边便又多一大将。
“给延寿亭侯松绑,便是不归降,也可一同宴饮罢。”
左右上前给文聘松绑,倒是让文聘心中搞迷糊了。
不把我关起来?
万一我跑了你不怕?
但...
他转念一想,脸上马上是露出苦笑之色。
他文聘孤家寡人,能跑到何处?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他跑了,对于这汉中王太子刘公嗣来说,又有什么损失呢?
文聘心中有气,但也老老实实的在侍者的引领下,坐在于禁身侧的食塌边上。
他也不说话,拿起酒肉便吃便喝,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在原历史上,这文聘日后镇守江夏郡,曹叡即位之初,在江夏击退了孙权的进攻。史书称他“在江夏数十年,有威恩,名震敌国”。
这种人才,若是能收为己用,那他刘公嗣便又多一位可镇守一地的大将了。
“诸位,请!”
刘禅端起酒樽,对着堂中众人举杯。
“谢殿下。”
众宾客欢宴,于禁喝着酒,脸上却一直瞄着刘禅,以及刘禅身后的关银屏。
这关家娘子真是的?
怎么一天到晚粘着殿下不放?
徐商之妻张氏在他手上久矣,根本就没机会送到刘禅身边。
难啊!
想给殿下送个美人都不成。
他这个做下属的,也太失败了吧?
不行!
得找个机会!
这张氏若是再待在他手上,这军中士卒该以为他好女色了。
他于禁可不是那种人!
...
益州。
成都。
汉中王府。
汉中王刘备此刻身披单衣。
在他身后,吴夫人手持竹扇,轻轻的给刘备扇着风。
她此刻额头上带着些许汗珠。
“夫君,可好些了?”
刘备轻轻点头。
“好多了。”
这天气热,干起活来都是满身是汗。
说起来...
似这般闲适的日子,何时有过?
似乎便也只是在江东的时候罢?
“夫君,今日已行房事了,不可再来了。”
刘备闲下来了,吴夫人似乎都年轻了不少。
但刘备呢!
毕竟年纪大了,作为妻子,吴夫人该告诫的,自然也是要告诫的了。
刘备却是轻哼一声。
“勿忧,孤身子好得很,莫非夫人感受不到?嗯?”
说完,刘备当即动手,他也不含糊,大热天里,两人大战三百回合。
片刻后。
刘备额头满是细汗,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都变得清明了不少。
而吴夫人则是羞得走入房中。
这老夫老妻的,还是在白日,外面可是有侍女的,当真是羞死人。
呼~
吴夫人走后,刘备忍不住上前抚着自己的后腰。
老了。
老了啊!
在新野之时,刘备发现自己大腿生出赘肉,由此感慨而落泪。
当时他是这般与刘表说的:“我过去常常骑马,大腿没有赘肉。现在不再骑马了,大腿上的肉又长起来了。时光飞逝,人即将步入垂老,却没能建功立业,因此感到悲伤。”
如今功业似乎立得差不多了。
为汉中王,但精力已然不济。
至于匡扶汉室?
以他现在的年纪,怕也是不行了。
尤其是在自己的儿子如此争气的情况下,刘备虽然是髀肉复生,却还想着与吴夫人回味起夫妻之间的乐事。
打了一辈子的仗,确实可以来享受享受了。
正在刘备感慨之际,门外却是传来侍女的声音。
“大王,尚书令与军师求见。”
刘备愣了一下。
孝直与孔明一道来求见,莫非是有要事?
他眉头微皱,不要是荆州方面,传来什么坏消息罢?
他刘玄德之所以还有闲心与吴夫人同乐,那便是因为他有个好儿子的原因在。
有太子刘禅在,便是他刘备百年之后,这打下来的基业,也有人继承,这匡扶汉室之事即便是他没有完成,他这个好儿子也会替他完成。
但若是太子出了事,那他岂敢浪费时间?
还有闲情逸致行云雨之事?
他简单的将衣服穿上,对房中吴夫人喊道:“夫人,更衣。”
片刻之后,已是身着一身得体王侯袍服的刘备缓缓走出吴夫人卧房。
汉中王府书房中。
法正与诸葛亮已经是等有一段时间了。
“大王这几日,可是有些懈怠了,这尚书台之事,这几日也不来过问。”
君主不问,便是相信他法正的能力,得到刘备的信任,这种感觉自然很好。
但你信任归信任,这不问一问,我心里也不安啊。
万一做得不好,那该怎么办?
诸葛亮依旧是羽扇纶巾的模样,他轻摇羽扇,脸上缀着笑容,言道:“大王征战一生,现如今得有闲暇,自然是要修养身心的,如今曹贼势弱,养好身子,方能匡扶汉室,还于旧都!”
这也不见殿下养好身子啊?
前几日去拜见的时候,大王明显就是气血虚浮,一副沉迷女色的模样。
再听他夫人言之,吴夫人近日来气色不错,面色红润。
这一来一去,便可知晓大王为何气血虚浮了。
纯纯是房事过多了。
大王现今如此,还不如领兵征伐的时候呢!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间,书房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
刘备大笑一声,脚步踏入书房,他说道:“孝直、孔明,你两人今日怎有空至王府来寻我?”
“臣下参见大王。”
法正与诸葛亮皆是对刘备行了一礼。
“这些虚礼便免了。”
他轻轻一笑,说道:“都坐罢。”
书房之中,早有侍者将鹿皮坐垫放置好。
两人依次跪坐下去。
“大王,这是荆州方面的奏报,还有殿下的亲手书信。”
“哦?”
刘备眼睛顿时亮起来了。
他方才还担忧自己的麒麟儿,以为是荆州有变,但现在见到是太子手书,那说明荆州方面是没问题的了。
刘备接过信件,迫不及待的便要打开来看,但见房中二人,他还是耐住性子。
“不知这荆州如何了?”
成都与荆州相隔千里,想要传递消息,其实没有那么容易的。
一来一回,即便是百里加急,也要个一个月时间。
“荆州奏报:前将军关羽先下襄阳,后面更是在樊城水淹七军,关平奔袭宛城,殿下攻拔新野,如今南阳,已尽在我手。”
闻此,刘备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他整个人兴奋得站了起来,说道:“当真如此?”
法正重重点头。
“军中奏报,自然是真的,甚至方才臣下所言,不过七七八八而已,大王不信,自可观之。”
虽然刘备知晓他二弟天下无敌。
自己的宝贝儿子更是少有谋略,之前能够平定南中四郡之地,如今去了荆州,自然也是有一番作为的。
但是他没想到,这一番作为,也太大了罢?
刘备亲自将刘禅上表的荆州奏报拿在手上端详,脸上的喜色是丝毫不掩饰的。
“哈哈哈!”
他仰头大笑一声,说道:“孤有麒麟儿,那孟德拿什么和我争?”
伱曹孟德有这么猛的儿子吗?
我刘备有!
玄德仔细看荆州奏报,却是发现荆州一开始,局势并没有那么容易,而且法正也是捡近来的事情说,像是江东偷袭江陵,傅士仁投降,糜芳戴罪立功,刘禅与江东签订盟约,乃至于与孙权联姻之事,都未说出来。
“傅士仁乃是随我多年的老将,不想他居然贪生怕死,险些害得孤失去荆州,好在糜子方迷途知返,戴罪立功。”
跟随自己的老臣背叛了他,刘备此刻心中不太好受。
对于当时的情形,刘备也不禁为刘禅捏了一把冷汗。
若非太子在关键时刻急中生智,否则这江陵有倾覆之危啊!
而且...